陳星意猶未盡地趴在欄杆上看著賽馬奔馳, 聽到場內巨大的歡呼聲和噓聲,前者是賭馬贏了的人發出的,後者則是輸了的人滿懷失意的歎氣聲。
“哪個是新來的代替龐波的馴馬師?!”
一道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星回過頭去:“我是……”
“你是幹什麼吃的, 有沒有眼色, 沒看到賽馬都下場了嗎?!”這個主管指著陳星的鼻子斥責道:“你還不給賽馬準備草料和清水?”
陳星手忙腳亂地堆積起草料來, 沒想到他的舉動又迎來了嗬斥:“你這個大笨蛋!什麼都不會的蠢貨!賽馬難道隻吃一種苜蓿?看到那個白色桶子裏的東西了嗎, 黑豆、燕麥還有雞蛋、胡蘿卜都要放進來!”
陳星按照他的命令將一桶桶雜糧和營養倒入馬槽裏, 這還不夠,他還要負責清掃馬糞, 還要為馬匹洗刷身體,還要給馬匹做全身按摩。
“你以為馴馬師是什麼, 嗯?”這個主管似乎很樂意見到陳星累死累活, 還不停地用語言刺激他:“訓練馬匹?駕馭賽馬?我告訴你, 那是騎手的活兒, 你這個馴馬師的活兒是服務賽馬, 照顧賽馬, 把馬伺候地舒舒服服了,才能上場賺大錢,明白嗎?!”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叫人不舒服呢。
訓斥夠了, 這家夥才哼了一聲離開了。
陳星倚在欄杆上喘了口氣, 就見敦克走了過來:“別理他,狗娘養的家夥, 有時候我真的恨不能給他一拳, 打爛他那張囂張得勢的臉。”
陳星剛要說話, 就看見幾個人牽著一匹掛著金色彩緞的高頭大馬走了過來,他下意識就想去挖草料,卻見這馬並沒有進入馬廄, 而是嘶鳴著走入了後台。
“純血的、值錢的賽馬另有住處,它們的馬廄比人住的還好,”敦克道:“連拉的屎都要人雙手捧出去。”
陳星的一晚上在馬糞獨特的味道中度過了,他在彼得拉克的馬場的日子,其實還長呢。
對於沈之言來說,他來到的摩爾電影公司的片場,卻正是夜色深深燈紅酒綠的時刻,看起來電影似乎有一場夜戲正在拍攝。
“在這裏等著,等會會出來一個褐色頭發的男人,那是嘉麗這一部以及下一部戲的導演,”星探告訴他:“你將會和其他兩個人備選為嘉麗的男配,明白嗎?好好爭取,把握機會。”
另外兩個男人也站在帳篷前,說實話長得也很英俊,但也許隻有皮相看得過眼了,他們的眼中,無一不透出對浮華的渴望和對虛榮的愛慕。
很快一個候選人就被召喚進了帳篷,他再一次出來的時候看起來神采飛揚,甚至得意地對著其他候選人炫耀:“導演和嘉麗小姐,對我都很滿意!”
第二個候選人出來也是這麼說的,似乎得到了暗示一樣。
沈之言走進了帳篷,裏麵似乎是一個專門用來拍攝情景的道具房,堆砌著各種看上去名貴的禮物、鮮花、甚至鑽戒。
褐色頭發的導演似乎正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看到沈之言也隻是稍稍打量了一下,隨即就搖了搖頭,似乎他心目中的人選早已定下。
梳妝台前方的女人背對著沈之言,有一頭亮眼的金發,雖然看不見她的正臉,卻自有一種婀娜氣質,還是她開了口:“你演我的男朋友,沒什麼場景設定,開始吧。”
沈之言沒有動。
“哦,這是個木頭,”導演一語斷定:“連討好女人都不會!”
演員,總是要善於表現的,難怪導演要做出否定。
從鏡子中看到了沈之言的沉默,嘉麗小姐停下了描眉,轉過了頭來:“沒什麼話說嗎?”
和海報上一樣,嘉麗小姐是個明豔動人的女人,一身銀色亮片禮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肩膀和後背,可謂人間尤物。
沈之言看了她一眼,終於動了,他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寬大的男士西服,有些敷衍地披到了嘉麗的身上。
嘉麗看起來微微一怔。
“哦,我的上帝,你是來應聘劇組場工的嗎?”導演怒道:“你應該去副導演那裏報到!”
說著他轉向了嘉麗,語氣溫和了下來,“我看還是剛才的那個叫卡爾文的家夥不錯,他給你送上戒指的那一刻,柔情四射,完全表達出了愛慕的情緒……或許那個叫哈利也行,他完全不敢直視你的眼睛。”
“不,”嘉麗卻撫著西裝上的褶皺:“我想我已經選出了男配。”
沈之言從帳篷裏走出來,旁邊是大呼不可思議的導演:“你隻是給她披了一件衣服,gosh,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輕易打動了嘉麗小姐的心!”
“說著的,我完全沒看出你比其他人贏在哪兒,一個拙劣的技巧……想不通還有女人不為鑽戒和鮮花所打動,”他原地轉了一圈,咬牙道:“好吧,嘉麗小姐的意見很重要,她選中了你,畢竟她現在是摩爾公司的金娃娃,能給公司賺來大筆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