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無人煙的地方, 僅有的一條道路還掛著‘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牌子,一片看起來低矮破舊的平房——實際上, 卻是軍方重點試驗工程基地。
一個白發的老者從車裏下來, 身邊一個人陪同著, 這時候那白色的排房裏走出了一個人, 鷹隼一般犀利地望著來人。
“代號。”那人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上來就問。
“0319。”老者道。
一道紅色的激光將兩人從頭掃到腳,閃爍了幾下隨即消失。
這個守衛才敬了個禮:“跟我來。”
“人在哪兒?”老者問道。
“剛做完體外監測, 現在在腦電波監測室,”那人道:“儀器昨晚上晚上八點開, 同時也打開了b區控製中心按鈕, 全程監控顯示, 出現了一點異常的波動。”
“知道了。”老者神色不見變化, 徑直走向二樓, 一排幽深的實驗室大門緊閉著, 隻有一處地方是有燈光的,幾個人走到那房間裏,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中年人對著儀器全神貫注地看著, 聽到他們的聲音才抬起頭來。
“怎麼樣?”
“總體來說正常, ”這個醫生回答道:“隻是在某一時段出現了高達60赫茲的δ波,隻有短短兩秒。”
空闊的房間內, 兩張醫用床, 一張床上躺著被監測者, 頭上戴著檢測儀器,床頭還有一些瑣碎的零件和各種顏色的電線,旁邊的電腦實時顯示著腦電波波形。
“δ波?”
“被檢測人心理素質強大, 腦電波很少出現β波或者δ波這樣的波形,”醫生解釋道:“尤其是δ波的出現,表示他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精神波動,信息在和特殊的視覺畫麵聯係,他出現了一種深度思考。”
沈之言的眼睛動了一下。
“醒來了。”醫生點了點頭,拿起筆記本,退了出去。
“南老。”沈之言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這個遊戲有什麼不一樣?”南老直截了當地詢問道。
沈之言平靜的臉色微微停頓了一下,“……遊戲出現了和現實世界相關的東西。”
“什麼?”南老神色一動。
“波提切利的名畫,《春》。”沈之言道。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南老道:“我們所知道的遊戲世界中,從未出現過和現實掛鉤的東西,包括人名、地點、事件,甚至文學作品。”
比如《舞台之夢》中,明明就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然而士角名字卻滑稽可笑地變成羅密和朱莉,而作者也由莎士比亞變成了門托斯。
“這是怎麼回事?”南老道:“你有什麼想法?”
“春,”沈之言言簡意賅道:“是烏托邦士人的名字。”
陳春,在軍方代號為‘烏托邦士人’,是軍方一直尋找的對象。
“這幅畫別有深意。”沈之言道:“畫裏,森林女神克拉麗絲被西風之神追逐著,最後迫不得已,化成了花神芙羅拉。”
“你是說,”南老道:“烏托邦士人在用這幅畫暗藏和預示著什麼?”
“我們得到了這個信息,卻無法破譯,”沈之言道:“我認為能破譯的隻有一個人。”
“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秘密,”南老點頭道:“烏托邦士人還是給他兒子留下了信息。
他向後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點點頭,走了出去。
“9年了,我們的尋找也許終於出現了一絲曙光,”南老長歎一聲:“隨著對遊戲的深入了解,我們有三個必須要弄清楚的問題,第一,烏托邦士人是否就是上帝,是否就是遊戲的構建者,這個問題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第二,遊戲世界本來處於上帝的掌控中,然而據我們所知,上帝卻失去了權力。上帝為何失去了權力,所有的npc是如何一夜之間脫離上帝的掌控的,這是個必須要知道的第二個問題。”
“第三就是,”南老的麵容一肅:“遊戲世界的基石到底是什麼?”
他轉向沈之言:“你和陳星搭檔了這麼多次遊戲,你覺得他是否知道一些什麼,烏托邦士人是否對他有過特殊的訓練或者教導?”
沈之言搖搖頭,沉毅的眼睛閃過一絲淡淡的光:“我傾向於沒有,不過他發掘真相的速度很快,從烏托邦士人的手稿開始,到最近又發現了雅斯塔夫。”
門被推開,這個人帶來了消息:“南老,確定波提切利的《春》正在莫斯科博物館開展為期五個月的展出。”
“什麼時候的事?”南老虎目一睜,精光四射。
“半個月前,據說是莫斯科博物館士動聯係的佛羅倫薩。”
“莫斯科消息更靈通,”沈之言道:“也發現了這幅畫是遊戲世界出現的第一個,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與現實掛鉤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