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湯姆麵無表情。
“轉過身去!”他命令道。
白諾打了個哈欠,不明白他又在折騰什麼幺蛾子。今天她過生日心情好,熊孩子的作死她就不計較了。
隻聽見室友在他那寶貝櫃子裏折騰不止,一陣翻箱倒櫃後才讓她轉回來。
他別過臉,45°高昂著頭,遞過來一個細長的盒子。
白諾一時不明所以,指著盒子,“這是什麼?為什麼給我這個?”
湯姆這才極不情願地扭過他那顆尊貴的腦袋,也不看她,眼神四處亂飄:“禮物。”
白諾沒聽清,“啥?”
然後她就看到室友白淨的臉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變紅升溫。對方猛吸一口氣,仿佛有人掐著他的脖子使他嚴重缺氧,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happybirthday”。
盒子往她手裏一塞,白諾隻感覺麵上一陣氣浪。她本能地用手一擋,拿開手,人已經不見了,床上多了一個蠶蛹。
白諾感覺有被可愛到。
她道了聲謝,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把有些舊的口琴。雖然舊,但是很幹淨,裏裏外外沒有一點灰塵。鐵質的外殼也沒有什麼鏽跡,像是被人刮掉了,留下了不少劃痕。
她試了試,還不錯,音挺準的。不由得有些技癢,之前她隻學過一首安魂的曲子,還是專門用來超度靈魂的。
今天難得有樂器,正好試一試。教她的長輩說了,樂器不重要,曲子裏的情感才是最重要的。
唉,當時她還不耐煩記譜子,現在想學都學不到了。
她帶著懷念,用口琴吹完一整首曲子,滿意地看到窗外飄起了陣陣白影。
嗯?
倫敦滯留的亡魂這麼多的嗎?!
白諾感覺一股涼意順著脊椎從上到下灌注下來。她不由得想,倫敦真的那麼安全嘛?
“那是什麼?”湯姆也沒在被子裏裝死了,他坐起來指著窗外飄過的白影,好奇地問道。
“他們是亡靈,現在他們正在前往天堂。”白諾不知道怎麼解釋“超度”的意思,就換了一個他能接受的詞。
湯姆撇撇嘴,不置可否,“你剛剛的曲子讓他們出現了。”
“算是吧。”
湯姆有些不滿意,他覺得路易斯在敷衍他,“你之前都沒有告訴過我你會這些。”
白諾抱著口琴仰躺在不算軟的床上,蓋上被子,“告訴你也沒多大用,”你又學不了,再說了,沒事幹告訴你幹啥。
“這些東西大部分情況下都用不了。”
湯姆愈發不高興。他的理智告訴他路易斯在耍他玩兒,用這種不走心的理由敷衍他。
可當他俯下身盯著路易斯的眼睛,直覺告訴他,這是真的。
“為什麼?”兩個人的鼻子幾乎貼在了一起,高濃度的二氧化碳讓犯困的白諾強行清醒。
“因為我出國了,超出適用範圍了。”雖然這聽起來很不靠譜,但事實確實如此。為了防止某些不肖子孫修煉邪功跑去國外謔謔,老祖宗特意立下按規矩,一旦人在境外,一定級別以上的法術不得主動使用。
注意,是不得主動使用,不是不得使用。
簡而言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很好,這很華夏。
湯姆也躺回到床上,兩個人一起瞅著天花板發愣。
“所以……你到底來自哪裏?”
“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坐船到倫敦要將近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