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山位於西北邊陲之地,初春的雲汐山銀裝素裹,從山麓望向山頂,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山上的樹梢上結滿冰霜,陽光照耀在冰晶之上熠熠生輝,春寒料峭的雲汐山是由東,西兩座山峰組成,風沿著山勢走向自上而下,雲杉樹杈上融化的冰水滴滴答答的落入低矮的灌木叢中消失不見。
如此嚴寒之時節,在西峰頂上不時傳來劍術招式淩空破冰之聲,山頂之上有一涼亭,上麵刻著“煙波亭”三個大字。一位白須老者此時正坐於涼亭之中烹茶煮水,涼亭一旁的空地上有一位年輕女子正手持利劍,一招一式,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白須老者時不時的看她一眼,指點一二,年輕女子在老者的點撥之下,右手執劍,淩空一揮,穩穩落地。手臂微微輕轉,左右揮動,翻轉幾下,手腕輕提,流動的劍氣直接把立於山頂上的樹梢給削了去,再以左腳為支點,凝集周身之氣,身體騰空旋轉而起,劍氣環繞,衣袂飄飄,山頂之上的寒氣隨劍而動向前一揮,一丈開外的樹林頂端的枝杈都被這淩厲的劍氣給削斷殆盡,冰霧隨風向四周蕩開,那年輕女子輕輕落地,右手執劍立於身後,左手收勢,輕舒一口氣。
剛欲轉身麵向涼亭,一杯盛滿茶水的杯子飛旋著直撲麵門而來,女子忙置劍於前,茶杯與劍脊碰撞發出刺耳的“叮”的一聲,年輕女子向後滑動一大步,右腳後退一步定住方才穩住身形,用劍對準茶杯向上輕輕一挑,茶水順勢飛向空中,茶杯則穩穩的落在劍鋒處,女子向前輕踏一步,握住劍柄,穩住茶杯,在茶水落下之際,騰空而起,一滴不漏的將茶水全部裝回小小的茶杯之中。年輕女子將盛滿茶水的茶杯運轉於前,左手輕握茶杯,右手收好劍立於身前,拱手於前對著白須老者深深作一揖笑著開口說道:“多謝師祖賞茶!”輕抿一小口感歎道“好茶!”而後一飲而盡,握著茶杯淺淺一笑完全斂去剛才練劍時的肅殺表情。步態輕盈的走向涼亭,放好茶杯,將置於一旁石凳上的白色大氅拾起,披到老者身上。
“初春的清晨氣溫還是很低的,師祖如今可不是能貪涼的年紀咯!”女子放好劍坐於老者對麵,調皮的挑眉一笑,看著白須老者開口說道:“師祖,南星方才練得如何?較之前看來是否已然大有長進了?接住您的三兩招該是不再話下了吧?”仰著頭等著師祖的表揚。
“你這丫頭,這麼多年了這性子還是這般的耐不住,稍微有些起色便想著討要讚賞,在忘憂閣這麼些年若不是有白青陪著你,督促你,讓你好好練功,還不知你要懶惰到幾時。真的是什麼樣的師父教出什麼樣的徒兒,跟你師父那臭小子一個樣,不務正業,不願聽從為師的安排!”師祖木霆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品起來。
“師祖怎可說您的徒兒不務正業呢?”南星討好的坐於師祖身旁,挽著他的手臂說道“師父隻不過是沒有好好跟您練功惹您生氣了,可他行醫治病救人那也是正事呀!如若不然,師父當年怎會有那般的機緣救下南星,又教我醫術,如此才得以治好白青,我倆才能在忘憂閣無憂長大,這麼多年一直陪在您老身邊呀!作為忘憂閣一閣之主,您可不能這般武斷。”說完趕緊往師祖的茶杯裏添了些茶水,一邊默默的觀察他的表情。
“哼”木霆嘯輕哼一聲,睨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細細品著茶,遙望著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出神。南星頭枕在石桌上,看著涼亭的飛簷上垂下來的冰棱輕聲問道:“師祖,邊境之地的初春向來都是這般寒涼,看不到一絲春意,那江南此刻是否已是春意盎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