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夜定居在洛陽。我最開始聽說他居然是住在洛陽的時候,還有幾分驚訝,因為洛陽是王憐花的天下。可當我問起王憐花的時候,得到了更加驚訝的信息,他竟然沒有和沈浪在一起,而是獨自一人隱居在洛陽中,與張夜竟也成了莫逆之交。在洛陽,沒有人不知道王公子的,那可是所有未婚少女心目中完美的金龜婿。當然,以上信息都是孫小紅為我免費提供的。
路上,我也曾詢問過孫小紅,張夜的老婆是誰。因為在客棧說書的時候,孫小紅曾經猜過張夜的夫人是天下第一美女,當時讓我驚訝了好半天。倒不是驚訝張夜夫人的容貌問題,而是驚訝像他那樣不定性的人,居然也會正正經經的取個老婆回家。可是一向非常八卦的孫小紅,卻回答不出這個問題。而問阿飛,阿飛也說得不清不楚的,他隻是說張夫人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女性。他這麼說的時候,還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我的反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問下去了。不過,這樣一來,導致我對張夜娶得這位嬌妻的好奇心大漲。還好馬上就可以到洛陽,上門去親自看看了,不然可真是會讓人好奇死。
到了洛陽後,阿飛的反應明顯是對這裏很熟悉,他的腳步下意識的都快了許多。他領著我們到了洛陽城內最寬敞明亮的一條大街,在大街的正中心一座宅院門口停下了腳步。我打量了下這座宅院,幾乎占據了半天街的位置,規模相當宏大,一眼就知道絕非普通人家,便是尋常富戶也達不到這標準。
“福伯,我回來了。”阿飛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他的目光望著大宅門口的一位躺在樹蔭下休息的老人,目光有些溫暖。
老人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有些模糊的望了阿飛一眼,之後揉了揉眼睛,這才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原來是飛少爺回來了,少爺昨天還念叨您呢。”老人這樣說著,目光又緩緩掃了阿飛身後眾人一眼。
我本來是饒有興致的在看這這一幕,可是當老人的目光掃到我時,我怔了下,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閃現在心中。但這種感覺太過微妙,而且轉瞬即逝,讓我什麼也抓不住,沒有絲毫頭緒。最後我隻能當是自己敏感了,把那隻莫名其妙的感覺拋到腦後。因為,我對即將與老友重逢這一幕而心內激動萬分。
“福伯,張大哥在裏麵嗎?我有好消息告訴他!”阿飛對老人說道,盡管他的聲音看起來很平穩,但作為已經和他同行多天的我們還是能感覺出他的歡快來。
“在、在,不光少爺啊,李少爺、楚公子他們也都在。”老人笑著說道。
“李大哥也在?”孫小紅高興的叫道,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了,而是和天機老人打了聲招呼,便飛奔進了宅院中。
老人望著孫小紅那歡樂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又望了望我們:“飛少爺,這幾位是——?”
“福伯,他們都是張大哥的朋友,您不用去稟報了,我會帶他們去見張大哥的。”阿飛解釋道,他見了這老人,連話都明顯的多了起來。
隨著阿飛進了張府,這才發現府裏的下人並不多,最起碼沒有這座宅院看起來應該有的那麼多。“張大哥不喜歡家中有那麼多下人,除了福伯和幾個打掃清潔的下人,再沒有其他外人了。張大嫂也不喜歡有人侍候,所以連婢女也沒有,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為。她最喜歡的就是為張大哥下廚做飯,張大嫂的手藝是張府的一絕,大家都很喜歡。”阿飛一邊領著我們在張府中穿梭,一邊介紹道。我注意到了他的一些用詞,看起來,他應該是把這裏當做家一樣的存在了吧,嗬……這少年啊。
“呦!小阿飛回來了!”在路過荷花池的時候,一個躺在池邊蓮葉下曬太陽的人懶懶的衝著遠遠而來的阿飛打招呼道。
“不要叫我小阿飛。”阿飛皺眉說道。
我和花滿樓都輕笑起來,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這麼有才,如此稱呼阿飛。“花滿樓,這個聲音……有點熟。”我微眯了眼睛,想了想說道。同時目光方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可惜那人的臉都被大片的荷葉給遮住了,看不清容貌。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手中拎著的酒葫蘆上,那上麵絲帶飄飄,美酒的香氣順風而來。
“幾天不見,小阿飛的脾氣上漲啊!”那人翹著腳,不甚在意阿飛的反應,戲弄的口吻說道。
“不要學胡鐵花說話!”阿飛再次沉聲說道,可他身上卻冒出了幾分冷氣。
“嗬……真是長不大的孩子,小阿飛在撒嬌嗎?”那人老神在在的大笑說道。
聽到那爽朗的笑聲,一道身影從腦中閃過,此時我和花滿樓等人已經走過了小橋,離那人隻有幾丈遠。“……熊貓兒?”我有些驚訝的脫口而出低聲呼道。
“小阿飛,你帶回了什麼人?看起來好像還認識我嘛!”那人笑嘻嘻的說道,突然一個跟頭,腰板一挺,直直的從池塘邊蹦了起來。他的目光如閃電般望向了我們。
瞬間,我拉著花滿樓的手緊了幾分,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