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匆匆地要去找賈政, 路上正好碰到門房那兒捧著別人家送的東西進來。
賈瑚心裏一直想著那句“大造化”會不會讓自家大妹妹陷進去,倒也沒顧著看路,倒是跟那捧著禮的門房撞了個滿懷。
賈瑚皺眉看著門房手裏捧著摞得高高的禮盒, 由於剛剛被賈瑚撞了一下, 門房捧得並不穩,這會兒有個匣子開了一口子。
從匣子的縫隙中望進去, 還能略微看到匣子裏塞的滿滿當當的珠寶。
“誰家送來的東西?”
原本是早就跟門房說了除了親近人家之外, 其他的禮一概不收的。
可親近人家都是尋常走禮的,也斷斷都不可能送這樣的重禮過來的。
“是薛家送來的禮。”門房被賈瑚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薛家?”賈瑚眉頭一跳,“他們家的東西怎麼收了?”
要說起來,原本薛家, 那也絕對算得上是親近人家了,畢竟同是從金陵出來的, 又同時期追隨的太/祖皇帝的, 到底會親厚幾分。
再加上, 前些年, 兩家也有也有不少結親的, 哪怕是旁支, 卻也讓兩家親密了不少。
但是這親近本來就是流於表麵的, 更多的是薛家行商要借助賈家的勢力, 防止被人打壓了。
而賈家在金陵的這幫族人們又覬覦薛家的富貴,熱衷於去薛家那兒打秋風。
等到薛家的大爺娶了王家的大姑娘以後, 一方麵薛家是想著已經有王家這座靠山了,所以對依附賈家這種事情也就淡下來了。
另一方麵, 是後續他們也知道了王家大姑娘與賈政之家的那點恩怨, 自然也是知道既然他們取了王家姑娘, 無論他們知不知情,都算是站在了賈家的對立麵,那哪怕是他們捧了大把的銀子去,也隻能去熱臉貼冷屁股了。
所以兩家便也心照不宣地斷了往來,不再走動了。
可金陵這兒的門房哪裏知道那麼多,隻知道賈家原本就與薛家是老親,那自然是不可能把人家送來的東西推拒在門外了。
而且這回薛家來的人也是格外的和善客氣,明明是大管家呢,卻與他一個小小的門房稱兄道弟。
門房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不過幾句話下來,門房就已經被哄得找不到北了。
所以,這不,薛家送來的禮,趕緊就打算送到二爺麵前去麼?
門房不知道其中緣由,見到賈瑚問,又看到賈瑚的目光盯著那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匣子,便想著奉承幾句,“到底是咱們大姐兒有大造化,薛家也送來了這麼多東西。”
賈瑚原本就因為那句大造化提著心,沒想到遇到門房,連門房都是這麼一句話,賈瑚當下就有些怒意。
向來這話是在府裏都傳遍了的。
倒是他跟賈政竟然都是跟聾子似得竟然沒有聽到過。
“大姐兒生在我們家就已經是福氣了,以後不許再嚼什麼舌根。”
門房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句奉承話,沒想到惹來大哥兒這麼大的怒意,聽著大哥兒的話是,以後府裏再不許說大姐兒有大造化?
門房有些不明白,難道連誇大姐兒都不成?
莫不是大哥兒作為嫡長孫,是怕大姐兒這個嫡長孫女搶走了自己的風頭?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大哥兒和大姐兒可不是一個爹媽生的。
門房內心腹誹,可當著賈瑚的麵卻也不敢說其他。
他一個守著老宅當門房的,本也就不是什麼有大出息的。
他內心裏想著,什麼大房和二房的恩怨,也不是他一個下人能摻和的,門房就想著表麵上先唯唯應了便是。
到時候大不了在大哥兒麵前奉承大哥兒,到了二爺和二奶奶的麵前再奉承大姐兒便是。
不過賈瑚這會兒也沒心思教育一個門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門房的小心思,隻是看著門房要走,又喊住門房道,“薛家的東西使人退回去。”
薛家和賈家已經不來往這麼久了,這會兒突然又送了重禮來,其中要沒什麼小心思,賈瑚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