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詢見她準備如此周全,著實有些哭笑不得,隻好隨她心意,坐她對麵,“若是我贏了呢?”
贏了?不能夠啊!
她弈棋可厲害了,不知多久未輸過了。
“那你睡床,我睡榻?”虞未晚隨意回了句。
不想這毫無憐香惜玉覺悟的厚臉皮男人竟點了頭!
不該是無論結局如何,都是她睡床嗎?
難怪晏諾說他在感情方麵呆頭呆腦,之前倒是她高估了他。
懷著憤憤的怨氣,虞未晚輕哼了一聲,咬牙先落了子。
晏詢不急不慢地跟著,且不時閑適地看她幾眼。
此時的小娘子洗盡鉛華,小臉因時不時因冥思苦想而皺皺的,與卻扇時嫵媚溫柔很是不同。
從今往後,她將一直陪伴他走完這或長或短的一生,這張愛哭、愛笑、愛生氣的小臉,將始終在他身旁了。
小娘子一會高興,一會懊惱,一會生氣,千金一刻的春宵,活潑而有趣。
她的棋藝竟比他預想得要高超得多,足足下了半個多時辰,小娘子才漸漸落入他預設的圈套之中。
“要不再下一盤?算是三局二勝。”虞未晚捧著自己的棋盤,挎著小臉,柔聲道。
“要不明日繼續?”晏詢學著她模樣,微微前傾身子,同樣柔聲回道。
“要不再玩個猜謎,這回就定輸贏。”輸了卻不服氣的小娘子豪氣幹雲地說道。
晏詢點頭,示意她出迷。
虞未晚微眯著眼眸,沉思片刻,鄭重地問道:“字謎,仲夏半春秋。”
說完,便期待地看著晏詢。
“秦。”
“錯了,你睡榻1晏詢剛出聲,虞未晚便抱著棋盒起身,歡呼道。
她就知道他會說秦。
“秦,香,炅。”晏詢依舊坐著,淡然地說了三個字。
虞未晚小臉瞬時垮了下來,隨後擠出笑來,“隻能說一個。”
隨他說什麼,都是錯。
晏詢定定地看著耍賴的人,“要不你任選一個。”
虞未晚將棋盒往案上一放,又回頭去瞅了瞅隻有一人寬的榻,癟了癟嘴,定定地看向對麵好整以暇的晏詢。
然而,等了還一會兒,始終等不來這個呆頭呆腦的晏詢一句“還是我睡榻吧”。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的腳踝竟開始癢了起來。
嬤嬤今夜去處理那些胡姬,未來得及將整個屋子用艾草熏過,定是有蚊子咬了她。
若她睡榻,豈不是要喂蚊子?
虞未晚瞪了臉上隱約有笑意的晏詢一眼,兀自坐到了床沿上,“睡相不能差。”
晏詢眼睜睜地看著她耍賴模樣,笑容越發爽朗,起身走至放裯被的箱子旁。
“我再拿一床裯被。”
他既沒想妄動他剛娶回來的膽怯小妻子,也不想她防著自己。
厚臉皮就厚臉皮吧!
該主動時,他不想退卻。
虞未晚自然聽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他二人各一床被褥,那就是各睡各的。
憋屈的小臉上,終於隱隱露些笑意。
“我睡裏麵。”說完,翻身上了床,抱著被褥就往裏挪去。
晏詢拿來裯被,便再最外沿處放下了,隨後又去吹了兩處燭火,又留了兩處。
待到晏詢上了床榻,虞未晚已直直地躺著最裏頭,好看的眼睛也已緊緊閉上了。
晏詢輕笑了笑,也輕手輕腳地躺下了,想起驛丞送來的聖旨。
朝廷想讓鎮守河東,一方麵是沈問的私心,另一方麵大周確實有意攻河東。
雍州串聯起北晉河西的防線,而河東防禦薄弱,大梁、大周同樣覬覦已久。大梁武成王此次進京本意為何,尚不知曉。但河州流民之事,與此次大周欲攻河東想必有聯係。
大周可以聯合他一起攻大梁,同樣可以聯合大梁來共北晉……
正當晏詢細細地想著軍情時,沉默許久的小娘子再次悠悠開口,“晏詢~床榻太硬了,我睡不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