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未晚看她手舞足蹈的模樣,真笑道:“小娘子多加小心1
晏諾爽朗地揮揮手,大步向外走去。
嬤嬤送了人回來,和藹地稱讚道:“這晏家小娘子可真有趣,一點不像世家貴女,活潑跟個兔兒似的。”
“可愛又可敬。”虞未晚認同道。
晚上,虞未晚取出晏諾拿來的畫本打發時間,難免又生出疑惑。
晏詢即是送她這些,那應該是知曉她喜歡看,那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喜歡看呢?
“嬤嬤,前兩日讓人去打聽晏將軍為人,可有什麼有用的消息?”虞未晚忽想起此事來,或許兩者之間有關聯。
“清正廉潔,清心寡欲,善奇襲,常以少勝多,但為人冷漠,治軍鐵血,對敵軍十分狠辣。”嬤嬤為她掖好被子,將查到的一一告知。
虞未晚失望道:“就沒有不為人知的事嗎?”
“晏將軍從不踏足風月場所,不愛吃,不愛玩,生活節儉,我們的人實在是接觸不到。”嬤嬤解釋道,“另外讓查的韓總管也是查不到,進宮之前的身份暫時沒查到任何蹤跡。”
“查不到的都是老狐狸1
“據說那韓總管也折回了雍州,如果雍州軍不能擊退敵軍,韓總管就親自去與大梁、大周議和。”嬤嬤補充道。
“哼!還真是佞臣。”虞未晚不屑道。
說得好聽是議和,還不是割地上貢,倒黴的永遠是老百姓,賦稅越來越重,故土也可能就此淪陷。
目光回到畫本上,虞未晚忽覺自己這個小老百姓想得太遠了,還是先為自身多考慮考慮吧。
先前幾日大梁、大周攻勢依舊,雍州軍似乎仍然隻是勉強防禦。
按兄長虞清雲所說,韓總管已擬好了議和書,就等著雍州軍潰敗,晏詢戰死沙場的消息。
然而,雍州守軍硬是撐了大半月不被攻破,反而攻勢勇猛的大梁軍隊放棄攻打雍州,迅速撤退。
其後,捷迅再次傳來,大周軍隊臨陣倒戈,轉而與雍州軍一起對陣大梁軍,使得大梁腹背受敵,艱難應戰。
月餘,晏詢帶領著雍州軍以最小的代價攻下大梁邊城,勝利回城。
“阿晚,晏將軍今日入城,我們一塊去看看熱鬧。”楊氏拉著豆哥兒來院裏尋虞未晚,卻見虞未晚已換好了男裝,正往外走。
正要偷摸著出去的虞未晚見到楊氏,尷尬了一瞬,隨即說道:“我正要去尋你們呢1
楊氏也不揭穿,三人乘著車馬出了門,去了虞家酒樓,尋了個窗旁看熱鬧的座。
這日的雍州萬人空巷,城門兩旁的寬道上站滿了夾道的百姓。
“晏詢在雍州的聲望可真高1虞未晚搖著小扇感慨了一句。
楊氏喃喃回道:“可不是嗎?雍州雖比不上京城,比不上江南,卻是這些人的家。”
虞未晚望著遠處高大的城門,想到晏詢一會兒要從這城門中帶著榮譽歸來,反倒有些為他感到難過。
一個人從十多歲開始就要背負起沉重的責任,一定很累!
她在經營時,稍微遇著些煩心事,就愛耍小脾氣。難怪晏詢一直冷著臉,應該是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吧!
午時不到,人頭開始湧動,城門口,隱約看見軍隊入了城,人們自覺給騎馬入城的軍隊讓出了道。
四月的正午,日頭不大,而雍州城內瞬時掀起了熱浪,呼聲響徹城中。
晏詢騎在馬上的身影越來越近,高大有如戰神,麵上似乎依舊沒什麼笑容,仿佛周圍的歡呼並不存在。
離近了看,竟是灰頭土臉,滿身汙穢,讓人看不清原本俊朗的容貌。
虞未晚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隻定定地看著。
忽然,馬上的人轉過頭看著她的方向,髒髒的臉上如鷹的眼眸一如往常。
虞未晚不知他是不是看見了她,仍是朝人笑了笑。
不想那人竟也露出了燦爛笑容,原來冷情冷性的人真心笑起來,也是這樣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