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郎君回來時臉色不好看,嬤嬤偷偷去問過,管家說是一直忙著接待從京裏來的欽差。”
“皇帝心腹韓總管?”
據她所知,這位好總管在前幾年的宮變中,使盡手段,扶了年輕的新帝登基,從此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宦。
結黨營私,囂張跋扈,擅權作福,不顧國計,絕非忠良之輩。
虞未晚閉眼仔細思量了片刻,囑咐道:“派人走走九流場子,試著打聽一下韓總管此人。”
嬤嬤雖心裏疑惑,還是應下。
“等等,再讓人問問晏詢私下為人。”虞未晚補充。
回想起已見過兩麵的晏詢,虞未晚兩手支著腦袋輕輕“哼”了一聲。
被劫的那日,他既已知道她身份,卻仍不肯告訴她身份,讓她放在心裏尋了好幾日。
今日仍是裝模作樣地看她像個小傻子似的送他簿子。
他既不想讓她知道他身份,那她就當不知道唄,看他過兩日晏老夫人的壽宴上還要怎麼裝。
她原以為舞刀弄槍的武將該是個方正敦厚的武夫,未曾想那晏詢倒像個狡猾的狐狸,花花腸子多得很!
她倒要看看他怎麼拒了皇帝的賜婚,又是否真如阿兄他們所說的那樣心係天下,不慕權貴。長平公主是皇帝胞妹,才貌雙全,多少世家子弟求而不得,他晏詢真能為雍州放棄富貴榮華?
隻是還不知兄長為何說“他們沒得馴。
“嬤嬤,我餓了1
想了半晌,虞未晚眨著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地看著同樣心事重重的嬤嬤。
嬤嬤回過神,慈愛地對她說道:“都涼了,嬤嬤去給你熱。”
虞未晚認真點頭。
餓著肚子想不出如何解決問題的,如何都不能虧待了自己才是。
“春兒。”等嬤嬤出去,虞未晚見被罰的春兒無精打采地給她找著她晚上要看得畫本,喚道。
春兒把畫本放到床頭,假笑著快步到她跟前。
“不就三個月的月俸嘛!這個賞你1虞未晚隨手從妝奩上挑了支碧玉點翠珠釵,遞給春兒。
春兒接了又重新給她放回妝奩上,“平時的賞銀夠多了,哪裏在乎這三月的月俸,隻是今日虞郎君這樣生氣,便有些後怕,確實是春兒連累小娘了1
“瞎說!今日我們辦的可是正事,又不是去玩!好了,別自怨自艾了!給我捏捏肩,嬤嬤沒你力氣大。”
次日,睡得昏昏沉沉的虞未晚幽幽轉醒,想喝水,連叫了兩聲,卻無人搭理。
往日裏嬤嬤都是帶著侍女在門口整齊地等著,從未像今早這般竟喊不著人。
等她從床上坐起,春兒才帶了伺候的人進來。
“怎麼了?想渴死我麼?”虞未晚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斥責人。
“陛下聖旨已下來了1
“封我做第一才女嗎?”
“賜婚!欽差已將聖旨送到晏家去了,嬤嬤正問管家呢1春兒一邊伺候她洗漱,一邊說著。
虞未晚任由春兒給自己淨手,一點不驚訝地問道:“晏家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