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季玄羽在識海裏朝秦雲道,“我先去任二那邊看看,你小心。”
秦雲正好將一隻魃的胳膊卸了,他應付得過來,在識海裏答道,“好,我很快過去。”
把湊上來糾纏住他的這幾隻處理完,他就可以脫身。
顯然管理部的人也認為要好好守著任二,並沒有因為敵人突然來襲就自亂陣腳,任二身邊守著的人隻多不少,軒轅鳴跟玉小盞也都貼身守著,寸步不離。
陸有清剛睡下不久,就被警報聲鬧了起來,此刻也在任二身邊,他看到季玄羽,對他說:“老季,正好你來了,我現在得回辦公室去坐鎮,總攬全局,這邊能暫時交給你們嗎?”
“我讓軒轅跟小盞過來就是為了預防此時的狀況。”季玄羽,“你按你的計劃辦。”
隻可惜陸部還沒能怎麼休息,就又得重回崗位,可真是太辛苦了。
玉小盞手心裏浮著一塊羅盤,某些方位有黑氣出現,正是邪祟們如今在大樓裏的方位,任二手上仍戴著鐐銬,垂著手臂,已經發疼發酸,但沒人心疼他,季玄羽問:“你猜他們是來殺你的,還是救你的?”
“殺吧。”任二有氣無力,語氣也很無所謂,“我還有什麼能讓他們惦記的東西,無非就是知道那些事,怕了。”
“我注意到一件事。”季玄羽道,“先前抓了唐弘圖和某些以數字作化名的人,那群化名人基本被下了封口令,說不出,但唐弘圖卻沒有,你也沒有,明明你們知道得更多,幕後的人怎麼反而不怕被泄露?”
“唐弘圖接觸的能有多少,他其實還不如手底下辦事的人知道得詳細,”任二道,“至於我麼,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以交易的態度去,不落下風,在某些事上絕不妥協,比如封口的咒語,想也別想。”
“都不是好人,他們何必真的客氣,你不妨多想想,或許有什麼你都不曾注意到……你跟他們接觸那麼久,真的沒被改造?”
任二本來都已經破罐破摔,認命了,但聽到這句話依舊不可遏製來了脾氣:“都說了沒有!”
“你身上的靈力確實沒察覺出不對,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看看吧,把你抓過來問消息,時間太緊,還沒來得及給你檢查吧?”
旁邊管理部的人接上話:“是還沒來得及。”
任二一臉倔:“行,你查,你能查出個什麼來!”
玉小盞將羅盤浮到身側,她手指彈出一根絲線,繞在了任二脖頸上——本來可以搭手腕,但他手腕都被鐐銬擋住了,不方便。
命門被人拿捏在手上,任二還是下意識一驚,他差點以為玉小盞要順勢殺了他呢。
玉小盞細細探查著任二的靈力,靈流繞過某個位置時,玉小盞輕輕咦了一聲:“這是……你體內鎖著什麼東西,原本不屬於你,慢著,最終流向……心髒!”
此言一出,任二腦袋猛地昂起:“怎麼可能!?我身體裏藏了東西,還在心髒的位置!?”
“不好。”玉小盞忙抽回了絲線,“主人,他心髒處的封印動了!”
任二尚未從震驚中走出,麵色便在玉小盞的話語裏變得慘白,他心口開始劇烈的疼痛,心跳聲如擂鼓,在他腦子裏轟然炸響,他痛苦又茫然地抬起頭,殊不知眾人看他的眼神已是多麼驚恐——
任二的頭發開始瘋狂拉長,他麵上也出現了堅硬的鱗片,嘴越咧越大,露出尖銳又森白的獠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類了。
他痛得想捂頭,然而手上還戴著鐐銬,結果是他居然掄起胳膊,框框往自己腦袋上砸,嘴裏勉強擠出一些音節:“啊!救……大哥!啊!!”
軒轅鳴立刻抽劍,管理部的人也退開幾步,擺出了迎敵的架勢。
季玄羽讓玉小盞站到他身後,邊問:“他心髒處鎖著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探清,封印鬆動的一瞬間,泄出來的氣息很霸道。”玉小盞抿了抿唇,“但是根據靈流的走向來看,我懷疑……他胸口處擱著的,早就不是他自己的心髒了。”
“他以為自己與對麵平等的交易,狂傲又自大,結果還是落個被背刺的下場。”
季玄羽抬手擋在玉小盞身側:“你依舊負責輔助就行,保護好自己。”
任二的變化誰也攔不住,最終,他化成了一個四隻著地,頭頂和背部都長出尖銳毛發的怪物,嘴裏最後一點人聲也沒了,他最後叫的那聲哥,終究也無緣再被他大哥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