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努力被認可,吳裴卿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許知笙在旁邊叫喚他,他才回過神來,按下心中的喜悅,“這是小輩的榮幸。”
“好徒兒。”得到吳裴卿的答案,葛成笑了笑,從包袱裏拿出幾本書,語重心長地說道:“為師沒有什麼可教你的,這個是為師畢生的心血,你好好參透吧。”
“是。”
拜師儀式沒有那麼繁瑣,甚至根本連個過程都沒有,但吳裴卿還是樂此不疲。
他接過書,翻看上麵的內容,上麵滿是葛成的筆記,得什麼病該用什麼藥,上麵都寫得十分詳細,當然還有關於血辰毒的解法,“謝謝師父。”
“這是為師應該的。”
這是葛成第一次收徒,他沒有經驗,隻是有些生疏地摸著吳裴卿的發梢。
當然,哪怕是葛成收了徒弟,他也真的沒有久留,據說是前年找到妻兒,在這裏待挺久的,怕他們擔心,所以在收徒之後,很快便啟程了。
而自從大家都知道有人治療好血辰毒,傅璟容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樣藏著掖著自己的病情,很快,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除了吳裴卿三番兩頭往外跑外,大家生活也都慢慢回到軌道上。
但如果要說變化,那就是夏真身上的擔子變沉了,每天除了練武,還翻起她不喜歡看的書籍。
對於夏真而言,如果要用一個成語來概括這些書籍,那就是味如嚼蠟,極其苦澀難懂。
可是她沒辦法拒絕,也無法拒絕。
吃過晚餐後,被古文虐得千萬遍的夏真,總算可以出門喘口氣。
夏天夜晚的涼風,讓她清醒了許多。
“表哥?”夏真剛走出門外幾十米,就看到迎麵而來的夏繁漣,“你怎麼來了?是不舒服嗎?”
夏繁漣搖搖頭,“沒有,就是無聊,隨便走走。”
他看向夏真,發出真誠的邀請,“要一起走走嗎?”
“好。”
因為擔心路上發生意外,夏真答應下來,緊跟在他的旁邊。
她不擅長說什麼安慰人的話,尤其是在夏繁漣麵前。
一個安靜如斯,一個溫柔本體,話都是少的可憐。
幸虧她向許知笙請教了幾句,這才不讓場子冷淡下來,“表哥,俗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你不必太過擔憂,好好養傷便是。”
“你這是從哪學來的話?”夏繁漣被夏真正經的話給逗笑,“讓我猜猜...嗯...是許姑娘吧?”
“是。”
“咳...咳...”
因為剛才的笑聲,讓夏繁漣費了些力氣,不由地使他咳嗽了幾聲。
“許姑娘是個有趣的人,這幾年,你和她在一起生活,明顯都活潑了許多。”
看著夏繁漣的病態,夏真又回想到小時候夏慎的模樣,同為哥哥,他們都看起來很脆弱。
“這並不隻是三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希望表哥能健健康康的。”這是夏真發自肺腑的心聲。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夏繁漣看向馬路,馬路上燈火通明,有不少川流不息的人群。
“這些天,我想了很久,以前的我總把擔負起責任作為目標,嚴格地要求自己,總認為付出就會有回報,以至於目標的消失,讓我深陷迷茫。”
“但我現在已經走出來了,定會好好活著。”
隻是...
夏繁漣將視線落在夏真的身上。
他唯一的虧欠,隻有夏慎一人。
明知夏慎無意於家業,卻還是害得他要承擔自己曾經的責任。
他知道夏楚元雖然有三個孩子,但為什麼隻有他受到夏楚元和夏海階的重視,是因為他天資過人嗎?
不,原因很簡單,無非隻因他身為嫡。
而夏慎也會因身份,走上他的老路。
其實夏真很清楚這個道理,因為前幾天夏海階就找她談話了,說的就是這些,希望她能幫忙管理。
“我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祖父打算再過幾天應該就會帶我回去。”夏繁漣停下腳步,“你呢,是要待在這裏,還是跟我們走?”
“表哥的意思...是可以幫我留在這裏?”夏真本來做好準備離開的打算,沒想到現在還有商量的餘地。
見到夏真欣喜的模樣,夏繁漣笑了笑,“嗯,我跟祖父那邊已經說好了,但最多不過一年。”
一年啊,夏真想著,怎麼都有些不舍啊...
但能多點時日,她都會很滿足。
“多謝表哥。”
“沒事。”夏繁漣突然傷感起來。
看著眼前的夏真,他歎了一口氣。
因為畢竟這是我唯一能幫助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