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禹眼睛一亮,連忙將玉瓶接過,然後收入靈種袋內,拜謝道:“多謝師父。”
任昌華點了下頭,接著目光微眯起來,伸手從袖中取出一部簿冊,深深的看了一眼後,放出一道玄光裹住簿冊,飄落在項禹身前,沉聲道:“這便是那部蒼莽吞海決。此決乃是本派至今僅存的一部上乘功法,你切忌要妥善保管。”
項禹將簿冊捧在手中,麵上正色道:“多謝師父賜寶,弟子定當竭盡保護此法,不被他人所窺視。”
任昌華微笑道:“功法自是重要,但與自家性命相比,孰輕孰重,為師不必多言,你自是知曉。”說著,他略一沉吟,再次開口道,“如今修天界局勢動蕩,而本派勢弱,如若遭逢大難,怕是在劫難逃。不過,這些自有門中高層安排,不用你等多心,也不可與人說起,當要以修為為重,日後方可明哲保身。”
說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項禹,似乎是在看項禹的反應。
項禹聞言,心中不禁微動。
這任昌華突然對自己說這些話是何意思?難道門派已經得知魔門之訊,言下之意卻是奉勸自己不要趟這個渾水?
或是任昌華早已料到大劫難逃,是以想為蒼梧派留下一些根基道統。
項禹心中暗道:“自己倒是小看了門派中的前輩。”
不過,縱是他有意對此不聞不問,但自己得到了靈元之晶,以張天放嗜殺的性子,絕不會放過自己。
隻是任昌華這位大長老都如此說了,自是會安排人護住他的周全,自己卻不必多管,當下上前拱手道:“師父之命,弟子自當遵從。”
任昌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笑道:“你雖修為已達先天六層,卻尚未圓滿。你自回洞府,待明日王師弟會帶你前往本派靈洞之中修行,助你早日凝魄築靈。”說著不再多言,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
項禹暗思了一下,便拜別師父,離開了玄靈峰。但他並未返回綠竹園,而是前往了靈曲閣。
此時閣樓中正懶散的端坐著一名老者,皮膚褶皺,眼窩深陷,手撚著黑髯凝望著手中簿冊觀看,自是那嶽明了。
項禹邁步進來,尚未說話,嶽明卻忽的放下簿冊,笑著朝項禹說道:“項師弟果然信守承諾。”渾濁目光中閃過一絲神采。
項禹也是一笑,拱了拱手,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自是不會忘記。”說著從袖中取出一隻瓷瓶,輕盈的放在了案桌上。
任昌華共給了他兩枚元魄丹,而他已經收起了一顆。
嶽明雖心中難言喜色,但麵上卻沉穩,緩緩將瓷瓶拿在手裏,拔開瓶塞聞了聞,顯是頗為滿意,道:“丹藥雖算不得上乘,但亦是難得,多謝了。”隨手放入了袖中收好。
然後他凝看著項禹,微微一歎,道:“微兄能夠結識到項兄弟這等俊才,倒也沒白來蒼梧派一趟,隻是日後怕是難以相見了。”
項禹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不禁問道:“師兄之意,是打算離開本派?”
嶽明往四下一瞥,拿出牌符啟了閣樓中禁製,淡淡一笑,“微兄本就不是蒼梧派弟子,之所以進入此派,也是為了暫時安居,並設法獲得元魄丹而已。”
然後他大有深意的瞅了一眼項禹,又道,“微兄雖看似一直呆在這靈曲閣,但對門派中局勢卻也有一些關注,隻是對自身無礙,卻是懶得理會。不過,既然你我有些情義,微兄便奉勸項兄弟一句,最好小心為上,必要時當斷則斷,修天界如此廣闊,無需在此地多留。”
說罷,他不再言語,將禁製撤去,便豁然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項禹肩膀,揚長而去了。
項禹目視著嶽明遠遠離去,目光不禁微眯起來。
不多時,他臉上閃過一絲毅色,便徑直回轉了綠竹園。
項禹站在窗前,眼睛眺望著空中星月點綴的夢幻般夜幕,心中暗暗思量起來。
這時,一道白光由他眉心射出,隻一個盤旋,便現出了一名身穿白裙,容顏貌美,身姿曼妙的女子來,自是隱於他靈海中的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