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思明告訴過他,可能看見這樣的情況。
然而,費思明沒有告訴過他,在這裏看過去,有朝一日,他還能見到那樣一個難以形容的存在。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也許,這是源於他的語言貧乏,學習不足。
但是,他更願意認為,那並不是他的緣故。
更多的,全是因為那城堡中住著一個精靈。
該怎麼說呢?
精致如人偶,渾身上下沒有絲毫活人氣。
美好如花朵,一身打扮毫無朝氣,看不出一點豔麗之色。
溫柔沉默如洋流,暖洋洋的時候,人人喜歡,冰涼涼的時候,人人喜歡,隻是可見而不可聞。
可遠觀不可褻玩。
說是精靈,其實精靈這個詞,反而配不上那人似的,因為精靈更跳脫,更活潑,更靈活。m.X520xs.Com
說是妖精,又仿佛刻意貶低,那人並不沾染妖氣,這個詞一旦被拆開就縫不回去了。
鍾靈毓秀,集天地之精華,所以,他看著,潛意識裏覺得要形容起來,那個人逃不開一個“精”字。
廉虛想了想,又覺得這個字不好,好像平白玷汙了那人。
談天說地,脫不開妖魔鬼怪,神仙佛道。
那個人,說妖,沒有妖氣,說魔,沒有魔性,說鬼,沒有怨氣,說怪,沒有刁鑽,說神,沒有神形,說仙,沒有仙籍,說佛,沒有參禪,說道,沒有法典。
妖魔鬼怪,神仙佛道,數了一遍,竟然哪也不沾邊。
要說人,仔細看了,便也能知道,其實不是個人。
人怎麼能長成那樣?
人怎麼能活那麼久?
人怎麼能離群索居?
人怎麼能一言不發?
人怎麼能?
那個人,說是人,肯定不是人。
隻是,不好形容,暫且指鹿為馬。
廉虛坐在高台上,遠遠望著那邊的城堡,心裏有些想法,卻不知道如何描述,隻能全都埋在胸膛裏,隨著那顆日益老去的心髒,急促地跳著,緩慢地想著,過了這一日又一日。
他也老了。
他要死了。
他的學生可以獨當一麵了。
他的學生早就等不及了。
“岑屈……”
“學生在。”
“……”
“學生知道老師的心思,注意那座城堡?老師?老師?老師去了,現在,我是祭司了。”
岑屈微微笑了笑,收斂神情,對眾人宣布了大祭司已死。
他是個野心勃勃的青年,部落總人數已經達到了九千,他完全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想法。
族長畢恭畢敬帶著岑屈踏上了前兩任祭司大部分時間駐留的高台,族長退了出去。
岑屈留在這裏,開始觀察那座城堡。
城堡內漆黑一片,似乎沒有點燈,外層的顏色淺淡許多,看起來又舊又脆,好像經不起輕輕一擊,哪怕曾經許多年的風吹雨打。
過了許多天,他抱著悠閑放鬆的心情,坐在高台邊,打量那邊的城堡,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仿佛有什麼白影在城堡內晃了過去。
岑屈來了興趣,他開始仔細打量那邊,終於讓他發現了,城堡內,有一個人。
“老師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呢?”
他喃喃自語。
“不要緊,我自己去看看就好了。”
岑屈拍手笑道。
話音未落,他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他敲了敲城堡的門。
“喂!有人嗎?我是那邊部落的祭司,能不能讓我進去?”
他等了等,沒有腳步聲,沒有人回應,門也沒有動靜。
他試了試,自己開了門,真讓他進了城堡內部。
他從部落到城堡的距離並不算近,黃昏時分,他漫步走在城堡昏暗的內部,仿佛走在一片溫和明亮的明黃色花田內。
他走到高樓的陽台,他沒有發現別人,他開始在房間裏搜尋,他找到了衛道。
“你好?”
他看見衛道的時候,衛道正在臥房裏,他本來是要休息的,發現有人來了,不想搭理,以為來人會自己離開,沒想到,來的是個這麼不識抬舉的人,他也不能睡了,從床上起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因為他常住在這房間裏,也有收拾,別的地方灰多,這裏看起來卻還算幹淨。
衛道懶得幹等,人到麵前了,他才睜開眼睛,稍微打量了一下岑屈。
“請離開這裏。”
衛道麵無表情說。
他知道某些人類特別惡心,並沒有給岑屈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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