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人似乎沆瀣一氣,十分排外,表麵上卻看不出什麼,內裏團結一致,幾乎像在水火之災中抱團求生的螞蟻窩,不介意外麵死了多少,隻要裏麵活著就很滿意。
之前史竟炊揮手招來的人,不過五個,圍著衛道,大概能把人圍在中間,反正他們打量衛道是跑不了的。
沒想到,幾句話的功夫,這五個人就倒在地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
衛道以為史竟炊隻有那麼五個人,其實五個人不算少,怎麼想,五個人對付一個人,應該輕而易舉才是,史竟炊這樣想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隻是遇上了衛道,他大概打量衛道不是個有力氣的人,隨便對付對付也該能對付下來。
但是這五個人沒有對付下來,史竟炊被唬了一跳,又是一揮手,這次過來了十多個人,一圈又圍了上來。
這麼一看,這裏恐怕也不止這麼二十幾個人是史竟炊的手下,隻怕,稍微看看,這周圍的一圈人,這一條街上的人全是史竟炊隨手一揮就能招過來為他所用的。
衛道的身體確實不好,就算有全黑護著,全黑也是睡了很久,睡之前隻吃了一頓,在別人看來特別小小的一條蛇,隻怕撐不了多久。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架群狼。
衛道打量他們,想忍讓一番,又覺得自己是咽不下這口氣的,看了一眼那邊使勁瞪著他的史竟炊,想了想,隻怕他退了再退,史竟炊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畢竟他又不搭理人,又不跟人說好話,又不服軟,又不一早認輸,又不肯摧眉折腰。
認輸未必不能,對史竟炊認輸,衛道怎麼想,怎麼覺得還是先試試能不能打贏再說話。
萬一呢?萬一贏了,自然不用認輸了。
“還敢囂張!笑你奶奶個腿!他媽的!”
史竟炊氣得不行,跳了幾次,使勁揮手,周圍便又站起來十多個人,慢慢走了過來。
衛道才發現自己在笑。
他也懶得掩飾收斂了,對全黑說:“咬死幾個算幾個,別讓他們抓住,要我被抓了,你就躲起來。”
全黑應了一聲,又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毫不客氣亂啃起來,呲溜溜亂竄,倒也是一時半會不能被人抓住。
衛道一般是不笑的,笑的時候,看起來總不太正常的樣子,他不笑的時候,隻是一派天然的冷漠淡然,一笑起來,就是一股腦堆起來的瘋瘋癲癲似的。
有時候,他倒知道自己在笑,場合要求笑,他就笑,笑起來跟沒笑的時候,差不離,叫旁人看了,說不出兩樣的話來,冰雪一般的人。
現在是上一種。
他這麼笑著,別人並不怕他。
衛道蹙著眉,口中念念有詞,手裏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球對著史竟炊砸了過去。
史竟炊要躲,那球半空中炸開,煙霧朦朧。
“肯定要跑!抓住他!”
史竟炊大喊。
衛道在學校也是學體術的,隻是學得不好,身體又看起來怎麼都跟不上,他也不專心去練習,久而久之,當是沒有這回事似的,實際上,真要打起來,應該會的都會,這些人未必打得過他,隻是聚在一起,他又不好動手了。
不是擔心手下沒輕重,他就是嫌棄這些人髒兮兮的。
他現在意識到,為什麼會有人討厭黃色了。
衛道歎了一口氣,掛腸搜肚想了一個範圍性攻擊魔法:“迷幻陣!”
說起來,這個陣法和他有緣,他是喜歡幻這種字眼的,這個陣法又能叫人神魂顛倒,迷離生幻,再合適這種時候不過了。
他提著一把劍走在自己布下的陣法裏,本來想拿一把刀,對這些人砍瓜切菜,又覺得費力氣,恐怕真有機會跑路反而沒有力氣了,所以不合適,他就把刀換了。
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那是天才,學校也不教那麼多,避免他們雜而不精,隻教最容易最出名最普通的兩樣,自然就是刀劍,反正隻要防身就夠了,他們又不是人類,本身有天賦,逃命又比攻城容易,主要教魔法術,他們學了術法,漲了魔力,用魔法就好,也不必次次貼身肉搏或動用兵器。
隻是有備無患,做個未雨綢繆,誰也不知道,學會一招半式,究竟哪天能用或者一輩子也用不上可能更大。
衛道就撞上了。
他也不會什麼精妙絕倫的巧思,別人一力破十會,他也不行,隻學了些一竅通百竅通的路。
抄起劍對著心窩子捅進去就是了。
要是沒紮中心髒,再抹脖子,別人的脖子就是好下手,完全沒有什麼猶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