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第 174 章(1 / 2)

麻藥,麻藥,望文生義,那就是麻醉用的藥品了。

哪怕衛道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懂,聽見醫生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麻煩。

他覺得麻煩不是醫生不給他麻藥,而是醫生這話擺明是覺得他過得太好。

離譜。

衛道一言不發正在想,身下的床板就彈簧似的跳出六個半圓似的鐵環,一下把他扣住了。

分別扣在脖子、手腳、腰間,又不知是不是醫生故意的緣故,扣在脖子上的圓環有點緊,衛道不得不往後仰頭,拉長脖子來緩解呼吸不暢的困難,他的膚色很白,白得這個時候,好像醫生捆了一隻引頸受戮的沾了一身黑羽毛的白天鵝。

醫生麵上又浮起那種微妙的小心翼翼又十分歡喜的笑意,他的語氣也歡快:“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太難過的。”

他是這麼說。

衛道絕不相信一點。

醫生給衛道喝了一瓶黑色的藥水,衛道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渾身無力,又模糊地感覺自己在一個新的夢境中沉眠,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一片月光下黑色的墳墓。㊣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奇奇怪怪的影子在空中地麵來來往往,又抓不住,又看不清,衛道努力瞪大眼睛,也隻能看見一點影子的黑色。

他打了個哆嗦,身體緊貼著冰涼的床板似的,冷極了。

醫生拿著刀片似的小刀在衛道眼前晃來晃去,喃喃自語打量他:“從哪裏開始比較好呢?”

然後他就從衛道的眉心開始,先脫了他的人皮,再分開他的血,這個時候的衛道身體裏的血液是果凍般的凝固狀,輕輕拍一拍就會自己彈起來似的,分開之後就擺在兩邊,當真像一排顏色不同的鮮紅果凍,不知道的,乍一看,這張桌子像極了某個果凍展覽會上推來的。

醫生把衛道的血分門別類似的擺好,用欣賞而愉悅的眼光一個一個看過去,臉上掛著麵具般的笑容,勾起的唇角仿佛不會落下,連弧度和角度都精準計算過似的。

他又慢慢切斷了衛道的各條經脈,又用了幾張桌子擺得很整齊,再用那把刀在衛道的骨頭上方比比劃劃好幾次,愣是沒下手,好像有些顧慮,正在思考,過了一會,衛道都覺得自己的骨頭也在冷了,他才笑吟吟落刀,好像這種事非常正常。

難道你從前也是這樣對待實驗品?!

動手到一半就開小差似的走神想別的事情大半天才記得麵前有個人躺著要做什麼?

衛道望著頭頂高高懸著的明亮月光,也有些想笑。

隻是他現在的身體不太笑得出來。

醫生發現他在笑,倒沒有不高興,手下的刀頓了頓,饒有興趣地觀察衛道的情況,慢吞吞問:“哎呀,你居然會因為這個開心嗎?”

他這是明知故問。

衛道又聽他說:“那好吧,我會記得,下次也這樣處理你的。”

痛還是很痛的。

精神卻十分恍惚。

衛道聽見了醫生的話,心裏更加不以為然,仿佛不是被困在這裏的實驗品而是哪裏飯後漫步的妖精。

醫生也覺得衛道有幾分古怪了:“你可真是——與眾不同。”

他又笑起來,最後四個字,反複念叨。

直到衛道嫌棄得不得了了,他才勉強住口說:“好吧,我不提了,你別生氣,多大點事兒呢?”

“嘻嘻嘻~”

醫生笑起來。

他的笑聲抑製不住似的,從身體內發出,又在各處回蕩,衛道睜著眼睛,好像看見了這些聲音的路徑,出不去,隻能在房間裏,來來回回,他倒也像是個被困住的。

好可憐。

衛道被醫生帶得也笑起來,他的身體已經被拆解完畢,笑的時候,隻有大腦和精神波動才能勉強佐證一下他是正在笑,不然除了他自己,醫生絕不能知道的。

醫生看見衛道的反應又誇了一句:“不同尋常。”

他似乎真怕衛道不耐煩生氣,開始說起別的:“你不知道,從前有很多實驗品,外麵的人倒垃圾一樣,往我這裏倒進來,我可不高興了,他們又不管我的事情,我就生氣了,他們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費了好大勁,我才讓他們同意的,同意什麼?哦,我沒說啊。

嘶,就是讓他們同意每年每月固定時間點來給我送吃的啊。

你說我不需要?怎麼可能,沒有人可以不需要。除非不是人。但是我以為自己還是個人。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讓你保持這種狀態跟我一起在這裏一直過下去的。知道嗎?不要用這種樣子看別人,其他人未必像我這樣好,也未必像我這樣對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