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第 167 章(1 / 2)

衛道是有權解雇方寒峭的,因為他爹媽全權交給了他。

他們說:“反正人是你要的,我們隻出錢,你要是不喜歡,開了,要再找一個就再找一個。要是你不想再找一個,不找也是你的事,到時候,想好了,打個電話通知我們就行,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覺得方寒峭什麼都會影響你了,找個保姆也一樣。要是覺得他會是會,不精通,換個什麼都會的,我們也能給你找來。”

衛道在電話一邊笑:“暫時不用,要是想換,我會通知你們的。”

方寒峭那會好像還聽見了的。

聽見了也很好,不用衛道再說一遍,省時間。

再有,方寒峭是收錢辦事的人,在衛道麵前,一開始就比他矮一頭,衛道怎麼數落他,他都不能不管不顧頂嘴撒氣,省了不知多少口舌是非,衛道滿意就滿意在這裏,方寒峭再不滿意他,也不能跟他吵架打架,還得幫他,他要方寒峭幫他給誰吵架,方寒峭就得給誰吵架,他讓方寒峭幫他跟誰打架,方寒峭就得跟誰打架!

那叫一個快樂。

唏噓,可能這就是資本家壓榨勞動人民的悠閑吧。

反思,反思,該掛路燈要掛路燈。

不能因為沉迷享樂就沉溺其中。

這是不對的。

衛道腿上被狗最新咬到的那一口已經快要愈合了,繃帶也拆了,除了身上黏黏糊糊的藥味,不照鏡子的時候,好像他的外形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

可惜,那些窗戶玻璃,衣櫥鏡子,懸掛在門口的鏡子,電子產品黑下去的屏幕,到處都是。

它們無時無刻提醒衛道,你看,你跟之前長得一點都不一樣了,你不是討厭人類嗎?你現在不算人了,高興嗎?

衛道是想笑,看見自己的臉,完全不想笑了。

他把窗戶合攏,窗簾拉起來,門關上,上鎖,鏡子都用東西擋住,用四根杆子撐起四四方方的床簾罩住床,蓋著能從頭遮到腳的被子,躺在床上,被子展開,沒有一寸皮膚是直接見光的,如果從畏光這個角度看,他倒像是遭了狂犬病。

方寒峭帶他去醫院的時候,檢查過了,沒有。

他也打了疫苗,不可能是狂犬病。

他不咬人。

生氣的時候,手腳都被控製住,沒辦法,他氣壞了就對著方寒峭的手臂準備來一口的,但是他一想,方寒峭被咬肯定要把手收回去,他的牙本來就往外掉,再這麼來幾次,大概要掉光了,就啊嗚一口,啃在自己的胳膊上,這個不會跑,也不怕掉牙。

方寒峭拿他沒辦法,鬆開手說:“好吧。好吧。隨便你了。我以後也不會強迫你跟我一起出門了,別這樣。”

衛道忿忿不平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從客廳的沙發裏起身進了臥房,關上門,鎖好,蓋著被子,在床上團成一團,喉嚨裏溢出些許破碎的哽咽,哭泣似的聲音。

脖子、肩膀、眼耳口鼻、十指四肢,渾身都是痛的。

方寒峭想敲敲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下來了。

“吃飯了。”

方寒峭隔著一扇門對衛道說。

衛道聽到他的聲音就僵住似的,一動不動團在被子裏,甚至團得更緊了。

方寒峭等了一會,對衛道說:“飯菜都在桌子上,一會就冷了,熱水在瓶子裏,冷水在門口櫃子上。我有事出去一會。”

他說完,果然開了門出去,之前好幾次,他都是這麼騙衛道的,隻說自己要出去了,衛道以為他真出去了,開了門出來,一開門就看見他在外麵守株待兔。

衛道氣壞了。當時就進了屋,鎖好門,一天都沒有出去。

方寒峭看這個辦法不管用,他就好言好語道歉說:“對不起,你別生氣,我隻是不知道你吃飯沒有,總是這樣,萬一餓壞了,你父母不可能不找我的麻煩。你知道的,我就擔心這個。沒有下次了,我不敢了,行不行?”

衛道當時聽了他的話,在“我惡心這種語氣”和“勉強信他一次”反複橫跳,在床上對門嚷道:“呸!我管不著你,你自己走吧。”

方寒峭敲門說:“我走了,你又不願意出去,難道想餓死?你父母也不會同意的。就算不提他們,你要找誰接我的班?咱倆也算是好幾年的交情了,誰要搶我的飯碗?你讓我死得明白。”

衛道冷笑一聲:“呸!不要臉!”

方寒峭聽他說話,似乎是不生氣了,就趁熱打鐵:“我以後一定乖乖聽你的話,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再也不擅自做主了,別生氣,行不行?”

衛道沒說話。

方寒峭自顧自在外麵說:“這都幾個月了,你的傷早好了,不上學,不工作,不出門,我沒辦法不擔心你。”

他頓了頓,低聲道:“我是想好好跟你說幾句話,你又不是那種安安分分麵對麵坐著聽我說的人。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