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玩得很不錯。
忽略掉衛道單方麵仿佛試圖撩撥小狗撲過來陪他玩的行為,小狗和衛道應該都覺得,今天很不錯。
“玩得很開心……謝謝你啦。”
衛道用很低的聲音對小狗說,他轉了轉眼珠子,看了看左右,確認沒有別人突然出現在身邊聽見自己說話,才肯小心翼翼湊近小狗,用一個字比一個字更低的聲音,近乎耳語般對小狗說這句話。
他怕被別人聽見。
他怕被別人看見。
他怕別人走過來。
他怕小狗咬過來。
他怕得不得了。
但是他還是打過招呼才走。
走過一段距離,這裏是那隻被鎖鏈牽住的小狗完全不能到的位置了,衛道轉過頭去看它,它知道自己不能走得太遠,搖著尾巴看著衛道離開,發現他轉頭看這邊,似乎還有點興奮地重新站起來,叫了兩聲,隻當作打招呼,好像盼著衛道回去跟它玩似的。
衛道離開了。
他回到家裏,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他不可能喜歡狗,明明是前不久才這麼想過,今天就完全變了似的。他應該清醒一點。雖然看見喜歡的東西就想買回家,看見喜歡的動物就想帶回家,但是他喜歡的東西未必合適他,他喜歡的動物也未必就喜歡他。
他不能這樣。
更何況,那是別人家的狗。不是他的。不能是他的。不可能是他的。絕不能是他的。
衛道喃喃自語道:“我不會喜歡它的,我喜歡它,它跟別的狗都不一樣,可是……”
他自言自語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取了帕子洗了一把臉,自己笑了一回,沒有出聲,隻是習慣,練習一種正常的笑容,至少看起來正常,他也沒有更多要求了。
周末很快就過去了。
“你不想去看它了嗎?”
係統用機械音問。
衛道好像才想起來似的,慢吞吞說:“啊,不去了。”
可是他的眼睛都紅了,整個周末閉門不出,除了待在家裏,還是待在家裏,他哪裏都沒有去。
現在看起來,反應都慢半拍。
係統問:“你想去看它嗎?”
衛道的回答比之前更慢:“不。”
他是這麼說的,眼睛比之前更紅了一圈。
口是心非。
衛道沒有再說話,背著書包去了學校。
係統在關於衛道的記錄裏添加了一條新的標簽。
一天過去了,衛道站在教室後方靠著黑板報,垂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本來成績就不好,也不喜歡上課,精神狀態又是這樣,老師讓他回答問題,他答不上來,站在了後麵,又一節課,老師讓他不要走神,他再次站在後麵。再有一節課,老師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後麵了。老師沒有搭理他,既沒有問他為什麼站在哪裏,也沒有讓他回到座位去。
衛道就站在那後麵,站了大半天。
因為還有體育課需要離開教室,還有別的什麼,衛道下了課就不記得的語數外三科之外的稱得上玩樂的課程,他整個人都渾渾僵僵的。
終於放學了,往常這個時候,衛道幾乎是第一個就走了,他不管別的。
但是他今天低著頭,慢吞吞收拾自己的書包,大部分的人都走得沒有影子了,教室裏隻剩下打掃衛生的學生,他們不喜歡衛道,罵了他幾句,他一聲沒吭,讓他走開點,他也很配合。
調皮的學生趁著他不注意在他身後扯他的衣服,拍他的肩膀,推他一把,對他做鬼臉,在他身邊大聲喊別人的名字。他們還跟平時一樣,態度、行動、語言,沒什麼不一樣。
衛道簡直像丟了魂似的。
隨便他們怎麼樣,反正他連多看一眼的搭理都沒有了。
往常他好歹還瞪一眼,現在頭都不抬,速度也沒有變化,如果不對比他平時的樣子,甚至像不緊不慢的悠閑和無視。
那些學生不覺得生氣,麵麵相覷,覺得他很有問題。
他們開始當著衛道的麵,議論衛道。
衛道提起自己的書包,走出了教室。
他走的是熟悉的路,很近,走回去就可以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汪汪!汪汪!”
那隻小狗的叫聲跟其他的狗一點都不一樣,因為它沒有對衛道狂吠過哪怕一次。
衛道聽見了鎖鏈牽扯的聲音。
小狗拖著鎖鏈來來回回跑,似乎還跳了一下。
它對著衛道撒嬌似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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