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那是一個簡陋的糖攤子,一張便攜矮凳子,一個土陶罐裝糖,一個矮瓶子裝一把牙簽一樣的小棍用來給付錢的小孩挑糖吃,一個皮膚偏黑的瘦小夥坐在凳子上,捧著罐子,望著經過的人群招呼。
“你好,這個罐子多少錢?我是說,連你的糖和簽子一起買,需要多少?”
說話的時候,普普通通的男人還打量了一下對方的凳子和手。他不要那些。
衛道沒有跟他搶使用權的意思,反正都是自己,沒必要講究。
“……係統,他能看見任務麵板嗎?”
衛道忽然想起這個馬甲好像沒有名字。
係統正在麵板上貼圖,聽衛道問,就說:“不能啊,他是個馬甲嘛,你的一部分而已,隻有主體能看見。因為在判斷中,主體才是任務執行者。他是個被動可消耗旁觀協助者。有區別的。”
“有名字嗎?”
“沒有。需要隨機嗎?維克多怎麼樣?”
“算了,他也用不了多久,就叫買糖。”
“隨便你。”
係統偷偷吐槽道:難道這個名字就不顯得潦草嗎?明明都一樣……
衛道在意識裏旁觀了買糖買糖的全過程。
買糖比他會說話多了,而且比他願意說話,但是願意是一回事,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正常又是另外一回事,衛道正常的時候看起來還算正常,不正常的時候,完全不掩飾,反過來,買糖正常的時候都好像不正常。
衛道在邊上看什麼奇怪影片似的,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
係統的奇怪邏輯被喚醒了:“請宿主不要在沒有狗的地方發出找狗的聲音!”
它用機械音反複道。
衛道換成了咦——
係統按住自己正在顫抖的音響,打開靜音,並找出盒子把音效和發聲數據都打包鎖了進去。
鑰匙自己吞掉,然後發出了好耶的聲音……不堪回首。
係統拒絕溯回。
衛道幸災樂禍。
買糖發出了疑惑的詢問:請問,你在幹什麼?
衛道在意識空間裏抱住對方蹭了蹭,並且把對方變成了迷你版抱枕,他笑嘻嘻道:“當然是在愉快的玩耍啦!”
說著,衛道拍了拍變成抱枕的買糖,買糖恢複身體,站在一邊,懵懵懂懂。
“有事?”
衛道問。
買糖問:“你要糖嗎?”
衛道一拍巴掌:“要!”
他跳出去,重新控製身體,先嚐了一口糖,抿了抿,夠甜,好東西。
然後回來,推著買糖出去,對他揮了揮手:“我現在不著急,你去隨便找個住處,我再換你進來玩啊。”
買糖點了點頭,隨便找了個住處,還找店小二要了一壺溫水。
他關好門窗,坐在床邊,閉上眼,模樣漸漸變化,衛道開始吃糖。
因為外麵的身體隻有一個,不太方便交流的緣故,兩個意識在意識空間麵對麵交談起來。
“你好,我是衛道。”
“你好,我是買糖。”
“我承認這個名字是潦草了一點,但是你相信我,比那些華而不實花裏胡哨的東西好多了。”
“嗯。”
“你對別人都有話說,怎麼對我就沉默了?”
“不是。因為,你是主體,我是馬甲,我的一切由你支配,你能看見我的想法,所以,我覺得不需要語言。而且,你跟那些人又不一樣,他們是陌生人,你是我,我是為你而存在的。不是嗎?”
“好吧。好吧。我還想拉著你玩玩,沒想到你看得這麼清楚,那玩起來就沒意思了。”
“你也可以,換掉我。”
“算了吧。怪麻煩的。”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沒有。”
衛道蹙著眉躺在沙發上,忽然一躍而起:“係統!”
“在。”
“照現在的情況,除非我不怕死,頂著本來的臉出去,不然之後的任務豈不都是需要馬甲去做了?”
“不,你可以強行控製,一樣的。”
“懂了。”
衛道拍拍手,推著買糖出去支配身體。
“找個有廚房的地方,租一段時間,讓我抽空熬出一罐子糖來,大概就能交差了。”
買糖很聽話,辦事麻利,第二天早上就站在新的廚房地板上。
“好了。”
買糖用東西擋住可能被人看過來的口子,擺好廚具和打開的糖袋子。
衛道接手身體的時候,感受到腳踏實地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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