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打人的用花言巧語將伶俐帶到了一間偏僻的小屋內,並且笑著對他說:“你放心好了,這裏是絕對安全的,沒有人會突然進來,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之後要怎麼辦。”
伶俐說:“我隻是想出去,你們隻需要在花名冊上劃掉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這很簡單,你們也承認,不是嗎?”
打人的點頭道:“沒錯,那你還有什麼想法呢?”
伶俐漸漸意識到了情況,他沒有離開,站定在屋內回答道:“現在正是好時候,我可以趁著夜色離開這裏,你們手裏抓著我的把柄,我是不會離開這座城的。你們想要的報酬,我會在之後交給你們。現在就拿出花名冊,馬上解決問題,我這就走,免得被人發現。”㊣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的神色並不慌張,語氣卻似乎有些急躁。
就像他披著夜色剛從外回來站在院門口那幾個打人的麵前的急躁。
打人的哈哈大笑,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所顧忌,現在已經沒有了。
正如他們所說,這裏是一處極安靜的場所,周圍沒有人會突然過來,也沒有人會突然經過而不出聲驚動人。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他們特意為伶俐挑出來的好地方。
或者,隻是想戲耍一下小孩,伶俐挑起了他們的興趣。
也許是貓捉老鼠那種興趣。
貓捉到任何獵物都不會立刻殺掉,而是玩弄盡興才罷休。
他們自認沒有那樣惡劣,隻是將人逗弄一陣子,就直接殺掉了。
“怎麼樣?很幹脆吧?”
“你應該感謝我們才是,如果換另外的人聽你說那些可笑的話,你的生命,馬上就結束了。”
“對啊,要是怡紅院那邊,你對他們說一句,他們便能抓住你,像真正的貓戲老鼠那樣,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不知道他們的手段吧。他們可是會將人用來練習刑罰手段的。”
“哈哈哈!讓我們瞧瞧你的臉呢?看看是什麼表情?這個時候,應該有什麼表情比較好,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啊?”
打人的將伶俐打得奄奄一息,借著微弱的光,抬起他的臉看表情,就像是為了特意羞辱一樣,連動作都十分“不小心”。
伶俐的臉色很白,就像那外麵的月光那樣白,白得仿佛憑空給他的臉塗上了一層雪,不,他整個人都像是剛從雪地裏被人找出來,凍得青紫,然而越發白起來,對比邊上的血,他白得嚇人,不是屍體不是鬼魂,吐一口氣都仿佛要凝結成冰。
打人的感到了棘手,因為運動而麵上發紅,同時看見伶俐這個樣子,又覺得自己的業務能力退步了,莫名有種從伶俐身上感受到詭異的羞辱,這種認知讓他們的麵色更紅起來,像脹水的豬肝色。
不太健康。
伶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知道自己今晚就要死了,心裏沒什麼不舍的,還覺得很快活,大概是終於得償所願?
在沒有見到衛道之前,他就聽過衛道的名頭,知道這裏又那麼一個人在,然而一直沒有見過麵,再後來,他到了這裏,見到了衛道,他有點羨慕,隻有一點點。
他覺得衛道過得比他好多了,活得也比他瀟灑得多。
因為衛道行事完全順著自己,他不會因為別人的想法或者某些預想中的糟糕可能而改變自己。不管決定怎麼樣,衛道做的事,總歸是自己的心意,簡直像無法無天形容的那種人,那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完全可以憑自己過自己想要的日子的人。
衛道完全不知道,伶俐見到他的時候,心裏究竟有多羨慕。
當然,也隻是羨慕而已,他一點都不嫉妒,因為他覺得自己也可以,隻是還要等一等。
不是昨天,不是今天。
那就是現在了。
他要死了的時候,這個現在。
老實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他願意,他高興,他喜歡,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成了,那是天上掉餡餅,不成,他也未必死了。
就像現在,他還沒死。
好歹也要再過一會。
再過一會……
伶俐向內蜷縮著身體,抱著頭,衣衫襤褸,滿身塵灰和傷,閉著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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