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也很好聽,既不沙啞,也不粗糲,溫和得羽毛一樣:“你的年紀也差不多了,酒窖就在底下,你知道地下室怎麼進去,我就不說了。
有什麼想吃的,你都告訴我,我放學回來的時候順路看看,要是我沒有看見,爸爸也會留意的,媽媽就在家裏陪著你,你要是不想跟她說話,去酒窖裏待著也沒關係。
要是閑了,看看書就行,咱們家的書房一直開著,一推門就進去了,書架上的書都是講酒的,畢竟是一家人的立身之本,要是不喜歡也不能弄壞,知道嗎?”
衛道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這些話確實都是魯務本特意叮囑他的,就怕他一時興起學著人類搞事情,弄壞了東西,氣著父母,或者東西貴重,家裏損失慘重,養不起他。
她進來之前,再三思量,還是說了,不怕衛道覺得她囉嗦,就怕衛道沒有聽進去。
不過,現在看衛道的模樣,也不是沒有聽進去,也許,他還是原來的性格。
不叫人費心勞神,那就最好了。
魯務本點了點頭,稍微鬆了一口氣,笑道:“在家裏也要拉窗簾,熱了就開空調,吃飯的話還是在你的房間裏,我給你端上來,你別多想。另外,你的同學朋友之類,以後也不要聯係了吧?”
衛道點了點頭:“好。”
他本來也不在乎什麼同學朋友,不過是坐在一個房間裏學習,要說交情,真沒有。
要說朋友?更沒有了。
再說了,就他這樣,三天兩頭去醫院的人,誰會願意跟他做朋友呢?見不著麵,說不著話,事情又多,處理起來還麻煩。又有人類的基因,見到就討厭,想起來都不喜歡,怎麼可能有朋友?
同學?也沒有兩樣。朋友都沒有,關係更疏遠的同學,還能有記掛著的?別了吧。
多好笑啊,那麼多同學,誰記得誰是誰?真要是記得,他還不想見麵,誰知道記得他什麼!
魯務本又問:“那以後就都在家裏住了,這是你的房間,東西都沒有動,隻是打掃衛生,你要是哪裏不喜歡不習慣,直接說,我早點抽出時間來,清理清理,知道?”
“嗯。”
衛道點頭。
魯務本想想,該說的都說了,也點頭:“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喊我,抽屜裏也有零食。”
衛道隻是點頭,看著她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心想:姐姐是真好啊。
他自己歎了一口氣,翻身從床上下來。
其實家裏還算有錢,他的臥室是帶著一個小廁所的,廁所也兼職浴室,就在衣櫃的後麵,不用出臥室,要活命也沒問題。
他以前還買過小桌子,專門在床上用的那種,但是那些桌子都矮得很,他又長得高,就算是放在床上用也很不方便,就沒有繼續用下去,隻是收起來放在床邊,床頭對著牆,牆的另一麵是父母的臥室。
床頭兩邊就是床頭櫃,一邊一個,帶抽屜和櫃子,半人高淡黃色木紋,靠衣櫃那邊的床頭櫃上方的牆麵有一個充電口,還在櫃子上放了一個黑色小鬧鍾,充電的。
左邊床頭櫃抽屜裏放著三台筆記本電腦,半新不舊的那種,一個卡得要命,一個用得掉了皮,一個還算正常。衛道之前就在用,上學的時候也會帶上,後來住在醫院裏,好久沒有碰過了。
床位沒有抵著牆麵,對著魯務本的臥室。
床的左邊是窗戶,窗戶底下是書桌,桌子底下是抽屜,抽屜底下就是椅子和凳子,靠床尾的窗邊的夾角處放著電腦桌和台式筆記本電腦,這種電腦幾乎可以算複古,或者說,老古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款式,還能用,邊邊角角都清理消毒過才擺在這裏的。
右邊是衣櫃,衣櫃後也是牆。
衣櫃左邊就是門,右邊是牆角。
另外還有一個衣櫃,實際上沒有放衣服,就是兩扇滑動的木門當擺設擋在那裏,門邊上是牆,門後就是洗漱間,那個廁所加浴室帶垃圾桶的貼滿白瓷磚的房間,此後都用洗漱間稱呼。
整個房間大概就是這樣。
如果衛道坐在書桌前,稍微起身探一探頭,他就能在房間裏看見樓下的情況。
他家是個雙層小別墅,臨水建起來的房子,很早之前的寬敞建築,現在不好買了,鯧族本來就屬水,最喜歡這種靠著水起來的房子了,可以說,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買這種房子的人,現在羨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