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喻也許不大恰當……總之,你得明白,我不是遊戲策劃,你也不是測試版玩家。
按照你我的關係,從你沒有花費一分錢的角度來說,你還應該感謝我來著。
你最親愛的筆友,期待你的回信。
衛道磨了磨後槽牙,一時無話可說,他抬眼看向奚落,低聲問:“你早就知道了?”
奚落笑眯眯點頭,在衛道對麵的瓷磚裏,坐著不知哪裏拉來的凳子,明明坐著個凳子,前前後後地晃來晃去,像個騎著不倒翁小木馬的遊樂園引導員工。
衛道被氣得咳嗽了起來,眼睛都氣紅了,合攏日記本,惡狠狠把本子放回書包裏,心下暗道:我就不信了!
黑色星期一,七天一個循環就算了,居然還要天天循環?!有沒有搞錯啊!
從今天起,天天都是星期一,這種事,怎麼想也高興不起來吧?
完成課業,又是個什麼標準呢?
衛道心裏想著這些問題,不知不覺走到了食堂,然而食堂沒開門。
他看了看天色,神情晦暗不明地走到了教學樓,教室倒是開門了。
打開教室的白熾燈,衛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個教室都空空蕩蕩,像昨天一樣。
如果說,要衛道進行黑色星期一中“最糟糕的一天”選拔,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昨天就是最糟糕的星期一,沒有之一。
現在今天也是了。
距離早課還有一段時間,衛道翻開英語課本,開始背書,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抄單詞,不是為了打小抄,就是死記硬背,記不住就是記不住,早課鈴一響,衛道才發現,學生已經坐滿了教室了,現在就差老師或者課代表上講台開始聽寫,然而他合上書,越急越記不起來,腦子裏的離譜已經變成了日。
聽寫開始了,還是那十五個單詞,衛道第一次寫的時候,他都不覺得怎麼樣,現在一落筆,好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腦子裏空空如也,恨不得抓耳撓腮,臉都熱紅了,還是寫不出一個完整單詞,他就放棄了。
時間結束後,衛道上交聽寫本,自暴自棄起來,回憶著日記本的最新內容,試圖找出破綻:像遊戲自動回檔,進度條不能拖到明天,完成課業,日!
怎麼想都學不下去啊!
“交作業了!”
衛道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從桌上拿起作業遞出去。
眼看著手已經出去了,他猛地一怔,這個時候,交不交作業什麼的,應該不那麼重要吧?那……是不是就可以試一試如果不交作業會怎麼樣?
他又把手收了回來,小組長已經拿住了他的作業本另一邊,扯了一下,沒扯動,疑惑地看向衛道。
衛道義正嚴辭地說:“我不交了。”
組長一愣,點了點頭,收回手,不再拉他的作業本,轉頭去繼續自己的事情,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說昨天沒有提過的話,就是昨天這個時候幹什麼,現在還是幹什麼,按部就班似的。
衛道將信將疑地看著組長,收回了自己的作業順手把本子放回桌肚裏,看看周圍,又把作業抽出來,撓了撓頭,開始頭禿地回憶昨天老師究竟是怎麼講作業的寫法,這就像是答案擺在麵前,又收回去,告訴你,要考試了,剛才的答案就是試卷的答案哦,你要是背不下來,今天再考一遍,直到你背下來為止……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隔空施展的能力啊!
實驗,嗬,實驗,筆友用衛道實驗能力的祝福效果?信了筆友的話,天上能下紅雨。
衛道一邊回憶日記本的信,一邊回憶老師課堂上的講解,毫無頭緒。
他倒是記得一點答案,畢竟是昨天才講過,他也不是全都在走神,該記筆記記筆記,填空題選擇題都還好說,大題步驟太多了,還是寫不出來。
語文還是認得的字,文無第一,大概寫一寫,也不能算錯。
英語就是全不認得,寫了答案,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看都看不懂。
數學更糟糕,不會就是不會,知道答案也沒有用,還得花時間想。
衛道劃拉著自己的草稿本,簡直要咬牙切齒了,想不出來就瞪一眼看笑話似的在一邊看著他的奚落,莫名覺得奚落的名字在這種時候,真不是一般的應景。
奚落就是為了奚落他衛道,才會乖乖坐在邊上吧?!
昨天沒讓他倒黴,就是為了等著看他今天怎麼比昨天更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