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市場總是流傳著許多一刀窮一刀富的故事。
賭石是珠寶業術語,指翡翠在開采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須切割後才能知道翡翠的質量。
因為翡翠原石很貴,所以有一刀窮一刀富之稱。
我跟賭石翡翠接觸,要從馬先生開始。
馬先生這個人比較神秘,很低調,從來不以自己真實的姓名露人,但是這個人很有本事。
在賭石圈裏有一刀王的美譽。
這個老先生呢,人家就是翡翠世家出生,在翡翠賭石市場征塵二十餘載;他成就過許多玉石豪門,國內的翡翠市場格局因他而改變。
他一生賭石戰績彪炳,聲名赫赫,人們隻要聽見了他對賭石的態度,幾乎就已經斷定了一塊原石的生死。
我能認識這位老先生,並且跟他學兩手,跟我爸那不成功的生意有太大的關係。
我爸是開飯店的,人特別豪放,朋友一來,邀請他坐下來喝個三五杯,說兩句好聽的義氣話,那桌肯定就免單了。
所以總是不賺錢,我媽總是抱怨,你做生意不能這麼做,怎麼怎麼的,我爸就不愛聽。
就說不賺錢,賺幾個朋友嘛,江湖嘛,多條朋友多條路。
我媽總是氣的半死,但是他們還挺相愛,賺錢不賺錢,一路都扶持著。
不過還真讓我爸說中了。
有一次啊,馬老先生呢,跟幾個朋友來昆城玩石頭,他那個朋友跟我爸一起喝酒認識的,我爸讓我叫他劉叔。
他們那次玩的塊石頭,我記憶猶新啊,一輩子都忘不掉。
馬老先生跟劉叔合夥入手了一塊約四十公斤的黑烏沙原石,黑烏沙原石由於皮殼的原因,很難判斷內在的翡翠品質,一直以來都是較為難賭的賭石原料之一。
原石買來後,合夥人想大賭,於是攔腰一刀橫切,切是切開了,也略有漲幅,但漲的不多,合夥人就決定把它放到市場上去賣,定價40萬。
那時候40萬,可以把我們家飯店買下來了。
可賣了很久,卻沒多少人問津,合夥人隻得決定再切,於是找來了馬老。
那次來我們家飯店吃飯,就是切那塊石頭的。
人家馬老當下就指點了,說怎麼切,他說料子上有一條蟒帶,就是翠原石上的帶狀蘚紋,得切蟒,吃過飯他們就去切。
當時我非常感興趣,所以就跟在後麵看。
結果,那一刀,讓我震撼了一輩子。
這刀下去,切得大漲,本來40萬賣不出去的原石,一瞬間報價達到了400萬,暴漲了十倍。
那時候不像現在都是銀行卡之類的,很不方便,都是現金啊。
當時我那個心情真的是,砰砰砰!
感覺要炸了。
那就是一刀暴富的感覺。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這輩子我一定會跟賭石糾纏不清了。
“滴!”
我聽到汽車的鳴笛聲,趕緊就跟我爸媽從飯店出去。
一輛八萬多的別克停在門口,我鄰居六姨從車上下來,笑嘻嘻的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對中年夫婦。
男的西裝革履,有點胖,稍微有點禿頂,女的保養的很好,皮膚很細膩光滑,一看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女人。
跟我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我媽因為要在家裏幫忙,洗菜,做飯,油煙味太重了。
六姨說:“林誠趕緊叫人,這是你陳叔,劉嬸。”
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包雲煙抽了一根遞過去,嘴甜的叫了一聲:“陳叔,劉嬸,裏麵坐裏麵坐。”
六姨今天給我介紹相親對象,約在我們家裏了,本來我是不想見的,但是六姨給我那照片,實在是讓我覺得沒辦法拒絕。
那女孩,太漂亮了,我看一眼,就覺得像是我做夢經常夢到的那種極品翡翠一樣。
人們常說,美人如玉,那照片裏的女孩就是一塊璞玉。
劉叔看著我遞煙,就伸手按著我的手,笑著說了一句:“我不抽煙。”
我聽著這話,心裏就有點覺得他可能是在侮辱我,他牙上的那煙垢至少二十年的煙齡了。
他說完就背著手四處看,時不時的打量我父親,我父親需要在後廚做飯,所以穿著廚師的衣服,那圍裙啊,油膩膩的,我看習慣了,沒什麼。
但是這陳叔看了一眼,那嘴就嫌棄的揚起來了,這還不算什麼,我媽老實巴交的跟那什麼劉嬸說著一些好聽的話。
但是那劉嬸看都沒看我媽一眼,跟他男人一樣,就是癟著嘴,東看西看的,那眼裏的嫌棄,讓人覺得作嘔。
我把煙收起來了,從這兩人的態度,我就知道,這場相親成不了。
這時候車裏下來一個女孩。
她一下車,就撩了一下頭發。
我一看那女孩,我心裏就有一個想法。
這他媽是我媳婦。
真的太漂亮了。
丸子頭,高腰身,臉型很圓潤,一件繡花高腰的雪紡裙,把那仙氣飄飄的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