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公子勸道:“你放心,那小丫頭的傷比你輕,她隻是妖力耗損過甚,才會暈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白小諾動了動手指,好柔軟的床啊,好暖和的錦被,她滿足地翻了個身,不舍得睜開眼。
可是好餓~~~
再不起床,她就會成為第一個被餓死的半妖。
說出去可不體麵。
她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看到龍雲澈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他一直都沒有休息,俊美白皙的臉上暮色沉沉,眼底和唇色都有些發青,更要命的事,他臉頰和下巴上冒出一層胡子渣。
她二話沒說,直接上手去摸了摸。
龍雲澈握著她的手,感受到她久違的體溫,臉上的神情欣慰中帶著感動。
她愣愣開口:“有點紮手。”
龍雲澈疑惑地望著她。
她重複道:“雲澈,你長胡子了,嘻嘻,刺刺的,感覺好奇妙啊。”
龍雲澈嘴角忍不住動了動,終是笑出聲來,呢喃道:“我真是敗給你了。”
懸崖底下是無人能至的絕境,厚厚的白雪將一切都掩埋,寒風的呼嘯聲帶著詭異的聲調,沒有一刻停止過。
臉頰上有個濕漉漉的舌頭,正在一下下舔著自己,有一顆毛茸茸的頭時不時拱自己。
在持續不斷的騷擾下,白衍之終於在手腳完全被凍僵之前,醒轉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縮小版的天祿獸正在殷切地望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天祿獸還知道關心人?
下一刻,天祿獸知道他醒了,立刻玩性大發,轉過身一屁股坐在他的臉上。
泰山壓頂啊。
原來是自己多心了。
妖獸就是妖獸。
沒有心。
白衍之掙紮著從屁股底下坐起來,想起自己和桃師先生被打落懸崖的經過,立刻站起身來,在一片大雪茫茫之中,尋找著桃師先生的蹤跡。
他想開口出聲,剛張嘴,寒風直接灌進嘴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用衣袖擋住淩冽的風雪,往前走了兩步,舉目四望,一片冰雪之地,看不到活人的身影。
天祿獸用前爪子扒拉他的衣角,他低下頭看,發現天祿獸嘴裏叼著墨海初心,桃師先生的法器。
這是他唯一值錢的東西。
不到萬不得已,桃師先生是不會交出來的。
白衍之心下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沒有接墨海初心,隻是摸了摸自己的前胸,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痊愈了。
他心情沉重地接過墨海初心,看到天祿獸的體型發生了變化,從家貓大小變成了威風凜凜的上古凶獸,他爬到它的背上,拍了拍它硬邦邦的鱗片,一人一獸消失在風雪之中。
朔月城的良辰居內,慕容初神色凝重地望著慕容錦的靈位,她還能清楚的記得,慕容錦死前的景象。
那是一個雨夜,慕容錦發狂般地衝進雨中,蓬頭垢麵地到處亂撞,眼前仿佛看到了他的兒子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