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值班(1 / 2)

諸葛懷誌的心情,就象這幾天的天氣一樣懶洋洋的。

這是個初冬的早晨,太陽才剛剛出來,薄薄的晨霧已漸漸消散,遠處的景物也從模糊中變的清晰起來,四周的田野仍然寂靜著,地裏的麥苗有的已經長出一大截了,田邊地頭到處都是枯黃的野草,隨風微微地搖晃著,草葉上一層白霜,遠處的村莊裏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

這幅蕭瑟的田園景色盡頭,可以看到一個隻有四股線路的小站孤零零地臥在其中,一條單線鐵路從遠方而來,橫穿過去,一直伸向遙遠的田野,消逝在人們的視野裏。

偶爾,一陣刺耳的汽笛聲由遠而近打破了這田園的寧靜,一列火車呼嘯而來,瘋狂的掠過小站,隨著列車的遠去,小站上又恢複了寧靜。

在車站單身宿舍裏,諸葛懷誌也被這火車驚醒了!

“真要命!”

他惱怒地嘟囔了一句,掀開被子,伸出手很費勁地從枕頭下摸出一塊日本“麗確”表來一看,才四點多,揉揉眼看看窗外,好像不對,再看一看表,才發現秒針不動。

“他媽的!什麼爛表!”

又咕嚕了一句,衝對麵床上喊:“李子,幾點了?啊?”“

“嗯……七點了!”被稱作李子的人半天才說。

“起床了,還得點名!”

說完,他又在床上打了個大哈欠,才懶洋洋的爬起身,搖搖頭,穿上衣服,腳丫子放在地上找拖鞋,半天才找到,從繩子上拽下毛巾,抓起漱口杯和香皂盒丟到臉盆裏,踢踢踏踏地開了門,到壓水井那邊洗臉刷牙。

小站遠離城市,沒有自來水,隻能像當地農村一樣,打兩口壓水井,沒有引水,壓水井壓不上水來,他就走到夥房去要引水。

夥房裏,看來早飯已做好了,炊事員是車站職工家屬沈秀美,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徐娘半老,風韻無幾,但仍喜歡塗脂抹粉,愛同年輕人打趣。

聽人說,她有點那個問題,此時沈秀美正坐在椅子上拿一條髒兮兮的圍裙擦手,看到諸葛懷誌進來,笑咪咪地說:“起的真早啊,哈!太陽把屁股曬糊了吧?”

諸葛懷誌沒理她,用舀子舀起水走了。洗完臉,象吃藥似的匆忙吃完一個饅頭,一碗稀飯,就急急忙忙蹬上鞋,套上路服,戴上大蓋帽點名去了。

諸葛懷誌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青年,就象他的名字一樣,他從小就懷有很大的誌向,但家庭的不幸促使他過早地進入社會。

父親在他十歲那年就因病去世了,母親在一個街道小廠工作,工資很低,他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哥哥和一個小四歲的妹妹,日子的艱難可想而知,他的母親是一個很要強的人,決心一定靠自己的力量撫養三個孩子成人。

這幾年母親含辛茹苦,又加上父親所在的單位和親戚朋友的幫助,勉強上完了初中,由於不願意看到母親太辛苦,一畢業諸葛懷誌便去了一家餐館待業。

這家名叫青春餐館的小飯店,隻有七張桌子和四個單間,諸葛懷誌的主要工作就是和幾個女服務員一起打掃衛生,刷盤子,上菜。

由於諸葛懷誌頭腦聰明,記憶力也好,但凡是客人點的菜,隻要他經手的從來不會上錯,這讓經理對他格外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