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可以想象出作為一名梟雄人物,向敵人低頭的屈辱與不甘,他的眼圈起了些濕潤,可這一切,是建立在衛風高抬貴手的前提下,衛風會放手嗎?
在城池左側,馮跋也在張望著對麵的晉軍營寨,加上高句麗四萬軍馬,他擁有十二萬五千大軍,比衛風多了兩萬五千軍,同時還占有守城之利,按理常,這是穩贏不輸的事,可是馮跋的心裏仍充滿了擔心,關鍵還是白天那滿地的魏人屍體震住了他。
馮素弗也陪在一邊,向右看了眼,便道:“阿兄,那高談德始終對您防備頗深,這該如何是好?長此以往,必會被晉軍尋到各個擊破的機會啊!”
馮跋淡淡道:“高談德不識大體,孤自有法子修理他,算了,先不去理會他,把今夜對付過去再說,你來說說看,今晚晉軍會不會前來攻打?如果來攻,是佯攻還是全力攻打?是攻我還是高談德?又或是存有一舉殲之的心思?”
馮素弗尋思道:“我軍一日間行軍百裏,士馬疲憊,且今夜因紮營必須點亮燈火,衛將軍可以從容觀察我軍,他暗我明之下,換了素弗也會趁機來攻。
若問佯攻還是全力攻打,這可說不準,衛將軍如戰事不利,那就是佯攻,如果順利的話,或是發現了我軍與高談德之間的嫌隙,佯攻隨時會轉變為全力攻打,畢竟我與他的營寨相隔僅有五裏!
至於攻打何處?素弗以為,衛將軍不可能同時攻我與高句麗,我軍兵力眾於他,他沒有試探清楚,絕不會如此莽撞,他多半會去攻打高談德,因為高句麗力弱,說不定能一戰而潰之,如果阿兄您出兵救援,則給了他以強弩攔截的機會,另外還有一點,衛將軍似對燕人沒有太大的仇恨,對於兵將理該存有收伏的心思。”
馮跋歎道:“這正是孤的擔心啊,衛將軍若來攻我,我有十足把握抵住,可是高談德,唉~~”
馮跋也向高談德方向看了眼,便喚道:“來人,傳郭將軍!”
“遵命!”一名親隨快步而去。
不多時,鎮東大將軍、領右衛將軍、陳留公郭生匆匆趕來,施了一禮:“末將參見天王!”
馮跋吩咐道:“你速速備好兩萬精騎,如果晉軍攻打高談德,你擇機往援!”
“遵命!”郭生領命離開。
郭生的身形才剛剛轉入營帳深處,“咚咚咚~~”晉軍營寨突然響起了沉悶的戰鼓聲,這聲音,令還在搭建營寨的所有人均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一股緊張的氣氛迅速彌蕩開來!
夜色漆黑,光聞鼓聲而不見敵影,更添了一股詭異的氣氛!
衛風站在箭樓上,目送著魚貫出營的一隊隊戰士與一輛輛戰車,於遠處迅速集結,這一次由徐道覆與冼恩卓領軍,合計三萬,純步卒,投擲式弩炮與弩箭式弩炮各五百架,目標是高句麗大營!
在衛風後方的營寨深處,還集結著一支五萬人的軍隊,其中有兩萬正規騎兵,兩萬多的弩騎兵,弩箭式弩炮與投擲式弩炮各五百架,隨時出發。
劉興男回頭看了眼,問道:“將軍,燕人如何不去救援高談德,那您還去攻打嗎?這兩個人,肯定互相猜疑!”
衛風搖搖頭道:“馮跋不動,我自然不會去,燕軍比我想象中的要精銳,我原以為燕國經連續內亂,軍心理當不穩才是,可如今看來馮跋還是有些本事的,蒼促之下,倒不急於攻打,我可以斷他的糧道,把馮跋活活困死在薊,今夜,就先把高談德滅去好了,不過,高談德對馮跋有些用處,不會坐看他被我滅去,所以我有九成把握敢肯定,馮跋必會派軍救援,至於多少,等前麵傳信號吧。”
“哦~~”劉興男點了點頭,凝神向前看去,漸漸地,隨著距離越發遙遠,三萬大軍消失在了黑暗當中,而燕軍與高談德的營寨也不約而同的熄滅了燈火,他們摸不清出營的晉軍有多少,也摸不清會攻打哪個方向,甚至不清楚晉軍是詐攻還是真的來攻,無奈之下,隻能采取保護措施,把自己的燈火弄熄。
可這隻是自欺欺人罷了,衛風已經把他們的營寨給看清楚了,兩軍距離薊都在兩到三裏之間,燕軍的動作快一點,修築好了正麵和靠著外麵的寨牆,而高句麗隻修築了正麵,其他三麵都是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