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步騎軍相互配合,押送降卒,清理戰場,根本就不顧忌前方的營寨中還有著數倍於已方的大軍,一幅旁若無人的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羞辱,盧循氣的須發直顫,大怒道:“這姓衛的太他娘的囂張了,將軍,不如點起營中將兵,索性一湧而上!”
“不可!”徐道覆急忙阻止道:“一日夜間,我軍接連三敗,已銳氣盡喪,此時出擊,弟兄們必將怨聲四起,或會一敗塗地,何況他那鐵蒺藜配合騎兵使用,急切之間奈何不得,隻有穩守營寨,徐徐圖謀方是上策!”
說著,徐道覆向孫恩拱了拱手:“那姓衛的表麵上連勝三場,似乎不可一世,但我軍元氣未傷,三戰合計,也不過折損萬餘人罷了,咱們才剛來,還早的很,而他隻要敗一次,就永世不得翻身,後麵有的是機會!如今的當務之急,應速速安撫全軍,免得軍心不穩,被那姓衛的所趁,至於攻打餘姚,先觀察幾日再說罷。”
孫恩的麵色平緩了些,點點頭道:“複堂言之有理,走,咱們這就下去!”說完,領著箭樓上的眾人步向了樓梯。
而在衛風軍中,看著一列列的俘虜被押送進營,還有些渾身血淋淋的家夥需要人抬著,陳少女忍不住道:“將軍,這些人作惡多端,哪個不是血債累累?將軍您為何留著他們?依妾之見,索性坑了拉倒,也好震懾天下的宵小之輩!”
這話一出,母夜叉們紛紛現出了深有同感之色,兩百雙滿含著憤怒的鳳目齊齊射向衛風。
要說血性,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尤其是女子,麵對著家破人亡、慘遭淩辱的局麵,選擇忍辱偷生的占了大多數,三百名母夜叉能自願跟隨衛風,身負血海深仇是必要條件,但更關鍵的是,她們都是野性子,也就是所謂的母老虎、潑婦一類的女人,這類女人凶悍,有仇必報,心狠手辣,往往女人狠起來會比男人更狠!
衛風卻搖了搖頭:“陳少女,你說的很對,即使不追究惡行,僅是叛逆一項罪名就足以使他們人頭落地,但這些人都是我三吳人士,從賊盡管有著各式各樣的理由,追根究底,卻是朝庭的苛政逼的他們沒了活路,以致於被孫恩利用!
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聽說,凡是夥從孫恩,必須要交出財貨妻女,美其名曰獻給三官帝君,隻要稍有異議,則全族盡誅,就連嬰孩都不放過,因此,孫恩賊眾所經之處,百姓們不從就隻有死,說到底,他們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陳少女,我希望你和姊妹們能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從軍,不要過於計較,會稽原來百萬人口,但經此大劫,野外已十室九空,很可能連五十萬都不夠數,本將實在是征不到更多的人了,僅憑手上的兩萬人馬,將來如何與北府軍爭鋒?當然了,如果現場有你們的仇家,你們直接拎去一邊殺了!”
陳少女不假思索道:“妾明白了,您既是將軍,又是郎主,都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姊妹們當能理解您的為難,隻是,這些人信奉三官帝君,妾擔心不一定會真心為您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