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不僅於士人中美名遠揚,於民間也聲譽頗隆,山陰士庶對她的信任要遠遠超過王凝之,有她出麵,全城很快被動員起來,投入了緊張的備戰當中。
衛風等人則分頭行動,褚炎之領著數十軍卒直奔府庫,衛風則與向彌一邊安撫百姓,一邊各自招集潰軍,王凝之卻是早早回府,忙忙碌碌中,日頭已經漸漸西沉。
由於沒有時間安排住所,衛風與王蔓、小蘭、謝道韞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王府,剛要踏入府門,一名負責護衛的軍士卻湊上前,吞吞吐吐道:“將軍,弟兄們按您吩咐,盡量收治重傷百姓,由於找到了幾名原會稽軍中的方技(軍醫)協助,除了個別人重傷不治,倒也沒生出什麼岔子,隻不過,弟兄們還救回了三十多名年輕女子,全都是被淩辱致傷,她們的家人也被賊兵斬殺,隻剩她們自已了。
“這個....”這名軍士正說著,又現出了為難之色,緊接著就猛一咬牙道:“她們的傷處基本上都在....下麵,方技嫌晦氣不願施救,弟兄們把威逼利誘全用上了,但方技說什麼也不肯,而大夥兒見她們可憐,不忍心丟棄不理,是以抬了回來,過了這麼久,有幾人已經快不行了,您看....該如何處置?是任由自生自滅還是給個痛快?”
在古代男人的普遍認知中,女人下麵是汙穢的地方,更何況受了傷肯定要出血,那裏的血被稱為穢血,看著就心神不寧,沾著更是要走黴運,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
謝道韞、王蔓與小蘭一瞬間怒容滿麵,謝道韞冷哼一聲:“這些該死的方技,女子怎麼了?她們無端遭受淩辱,已經夠可憐了,救一下都不可以嗎?走,你領咱們過去瞧瞧!”
軍士把征詢的目光投向了衛風,衛風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想玩女人有很多種方法,強上隻是最下作、最惡劣的手段,他雖然對褚靈媛羞侮猥褻還帶恐嚇,但也沒有強上,他自認為,自已算得上花中君子,最討厭、也最看起不起那些使強的男人,於是點了點頭。
這四人每人都寒著臉,軍士再不敢開聲,老老實實在前引路,很快來到了一座偏屋,謝道韞直接推門走入,王蔓與小蘭也跟了進去,衛風正要提步,軍士趕忙小聲提醒道:“將軍....”
衛風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無妨,老子命硬,什麼都不怕!你回去罷,今天也辛苦了,用過膳早點休息。”
“請將軍保重,那末將告退了!”軍士不放心的施禮離開,衛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步入了屋內。
剛一進屋,一股摻雜著濃重血腥味、淡淡騷臭味與男人那乳白色液體味道的熱氣撲麵而來,幾令人窒息!屋子裏有三十多名女子就地靠牆躺坐在草席上,均是衣衫不整,發髻淩亂,臉麵與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淤青與傷痕,有相當一部分女子那被撕爛的衣衫還沾有男人的穢物與幹涸的血塊!
這些女子中,隻有個別人抬眼看了看衛風四人,有些傷勢不是太嚴重的互相偎依一起低低啜泣,臉孔布滿了痛苦與驚惶不安,有些麵色死寂,隻有眼淚水沽沽滑落,而在牆角還趟著四名女子一動不動,雙目緊閉,裙擺已被鮮血浸透,顯然下麵仍有鮮血滲出,已是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