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連連點頭,乖巧的跟上了任叔。
她當時聽到裴錚的故事後,還一陣唏噓不好受,過了這麼久都沒辦法平複。
待殷長夏和鄭玄海離開後,夏予瀾緩緩凝出一個身影,目光鎖定到了時瑤的身上。
也許是他剛才看錯了,時瑤的長發間藏著一隻極其小巧的鬼蟬。
夏予瀾:“……”
算了,保險起見。
況且這也不是幫時瑤,而是在幫他家的小崽子。
一想到這裏,夏予瀾的心情果然好了些。
夏予瀾很快便跟了上去,身影再度消匿於深山之中。
—
殷長夏折返了回去,還繞了個大彎,直奔村裏的另一戶人家。
看他走得這麼急,鄭玄海突然發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殷長夏氣喘籲籲:“答應過某人一件事,不能欠債不還。”
燒紙錢、立牌位。
在聽了時瑤的那番話之後,殷長夏便覺得非做不可了。
周圍的環境越發荒涼,再走下去恐怕就要出村,腳底踩著厚厚的枯葉,就像是能滲出水來一樣,弄髒了黑色的馬丁靴。
殷長夏忽然喊了句:“到了。”
鄭玄海:“?”
他瞧見殷長夏徑直的朝著香火攤位奔去,鄭玄海還不清楚殷長夏想做什麼,趕忙陪他一起走了過去。
殷長夏:“先幫我買三千的香燭元寶。”
賣香燭紙錢的大爺頓時就呆愣了:“三千……?”
鄭玄海:“???”
殷長夏歎了口氣:“家裏人多,還不知道夠不夠分。”
大爺:“……”
死了這麼多的嗎?
不不不,萬一是祖父祖母那輩呢。
賣香燭紙錢的大爺連忙問:“小夥子,你買來燒給誰啊?”
殷長夏:“我老婆。”
鄭玄海和大爺都一臉驚悚的看著他。
殷長夏又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得趕緊回去,便朝著大爺告別。
他之前在遊戲裏答應過宗曇,得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大爺:“……”
年紀輕輕就死了老婆,忒慘了!
鄭玄海連看都不敢看殷長夏的表情,總覺得自己心思太粗,根本沒有理解殷長夏的悲痛。
他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全然不在乎殷長夏拿他當苦力使喚。
殷長夏滿足的喟歎:“該做的事情還是得當下就做,要不然失約了可怎麼辦?”
鄭玄海卻覺得他是在交代後事。
下一次的b級場難度極高,前途未卜,卻不得不去跨越。
兩人沉默不語的朝著前方走著,鄭玄海忽然覺得這堆東西重如泰山,他緊咬著牙關,仿佛被這份悲壯所感染:“以後不管去什麼遊戲,刀山火海老子都跟你!”
殷長夏:“?”
鄭玄海不得不為殷長夏考慮,覺得自己如深宮老嬤嬤般苦口婆心的勸著:“你已經是個c級玩家了,應該明白可以拿兩個人的掌控權了。”
殷長夏:“……”
這口吻,怎麼跟在勸皇上雨露均沾一樣?
鄭玄海搬著極重的紙錢冥幣,雙臂的肌肉抖動了幾下:“我先上去了,你如果不開心,可以後麵慢慢跟過來。”
殷長夏懵逼臉:“哦,好。”
他的腳步的確有所放慢,走在隊伍的最後方。
殷長夏忽然覺得心口發燙,肌膚宛如被燒紅的鐵給烙傷,手不自覺的放在了樹幹上,表情裏浮現一絲痛苦。
突然間怎麼了?
早在對付那些周迎身上的那些怪蟬時,殷長夏便有過類似的感受;第二次是在家園,他動用了樊野的力量之後。
是鬼種的原因!
殷長夏神色凝固,瞬間得出了答案。
宗曇的身影凝結而出,躺在了前方那顆樹上,姿態灑脫恣意,一身紅衣比周圍的楓葉還要灼目。
“現在才知道燒紙?”
瞧見殷長夏沒有回話,宗曇唇間的笑意變淡,便知道是殷長夏出了事。
宗曇的身體浮在半空,借由右手而出的紅線的特有空間,扶住了殷長夏的身體。
殷長夏被他這一拽,便直直的向著宗曇的懷裏倒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