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珩分明被他那句‘我會打開所有凶棺,還你們自由’所觸動,可轉過頭來,便開始了算計,還搶走了其中兩口凶棺。
殷長夏:“上麵寫著什麼?”
任叔抽著煙,周圍安靜了數秒,外麵的風將枝椏的影子也吹動得搖晃,落在了牆上,就像什麼駭人的魑魅魍魎一樣。
“解決的辦法是兩個。”
“一個是不斷新增鎮棺人,如夏家當初一樣;一個則是不停開棺,鎮棺人的棺材還好說,可其餘四口開到最後,夏家被庇護了多少年,供奉之人……就得還多少年陽壽。”
話到此處,殷長夏已經徹底震驚了。
一千多年?
陸子珩不願獻出生命當鎮棺人,自然排除了第一種。
而第二種……
殷長夏心髒被揪緊,可還不完的。
陸子珩隻能奪走和摧毀那些凶棺。
原來這便是原因。
任叔有些歉疚:“當初送你去凶宅……也是因為知曉你得了絕症,那一定和夏家沒有再繼續供奉凶棺有關,我便想死馬當活馬醫,看看凶棺能否幫你延續生命。小祈……對不起。”
殷長夏:“所以直到我隻剩下三個月的命,你才同意帶我去凶宅?”
若是有其他的辦法,都不會選最後一種辦法。
延續生命,也必須供奉凶棺。
任叔嘴裏滿是苦澀,緩緩說起——
“我應當早些告訴你,讓你自己選的。”
“不過你爸媽在死時特意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要告訴你,他們以夏家為恥,又因為你的出生,看到你厄運纏身,不得不重新收集夏家的東西,最終依舊以慘死為結局。”
“他們便覺得那些東西碰不得,也不想你去墜入深淵,有他們這一次的嚐試足夠了。”
“我瞞得也很兩難。”
任叔當初為他安排了父母的下葬,為他們選了墳……殷長夏一直記在心裏。
當時任叔也是看到那幾支供奉的香被點燃,說明凶棺接受了他,這才有了後續的行動,將他推入凶宅。
殷長夏記得任叔和父母的交情,記得幼時假期總來任叔這兒的回憶。
若說他突然變臉,殷長夏是不信的。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殷長夏坐在床沿,表情甚是凝固:“嗯,我知道了。”
任叔訕訕的說:“小祈……凶棺那邊怎麼樣了?”
殷長夏笑著:“行了,也這麼晚了,該睡就睡。”
鄭玄海聽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把任叔給請了出去,還特意關上了門。
外麵傳來令人心酸的敲門聲,又緩又落寞:“小祈,凶棺的事太複雜了,不是你我能承擔得了的。我一直邀時家過來,也是為了尋求解決對策。小祈,是我錯了,我不該瞞著……”
鄭玄海小心回頭看了殷長夏一眼。
殷長夏很好奇:“任叔,你隻覺得瞞著是錯了,不覺得推我去凶宅是錯了嗎?”
外麵的敲門聲驟停。
許久之後,才傳來了聲音:“哪怕隻有一天,我也想你苟活著。”
殷長夏:“那不就得了?”
誰讓他也是想要苟活的人?
任叔長長的歎了口氣,殷長夏的坦蕩和釋然令他更加歉疚:“抱歉。”
他很快便離開了這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隻剩下了殷長夏和鄭玄海二人,重新變得寂靜了起來。
鄭玄海蹙眉詢問:“不能隻開前麵幾口嗎?”
殷長夏:“第一口開啟的時候,便會影響到下一口,前麵棺材的厲鬼活動的時間越長,他們自行醒來的幾率也就越大。”
到最後根本就不需要由他來開了,凶棺的厲鬼就會自動出來。
遙想當初,宗曇的活動時間越長,江聽雲的意識也就越清醒。
鄭玄海:“……”
他歎了口氣,忽而想到:“可這樣不是更加應該成為a級玩家嗎?收集完三個遊戲內核,就能設計一場遊戲,起初雖然是e級場,產生的陽壽極少。但隨著時間那個遊戲一定會漸漸升級,萬一升級為a級遊戲……”
或許就能填補這個缺口了。
成為a級玩家,再變成遊戲設計者,是唯一的出路了。
“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看上去的確隻剩下這一條路可走。但……”
殷長夏語氣發悶,“陸子珩在走之前告訴我,a級玩家不是終點,而是深淵。”
鄭玄海:“?”
話到此處,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幾人的精神高度緊繃,氣氛也變得宛如凝固不化的冰。
鄭玄海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戴著的指環上已經按出了倒刺,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將門給打開。
在即將打起來之前,時鈞用傘骨一擋:“這麼不歡迎我?”
聽到時鈞的聲音,殷長夏從床上起身,站在了門口:“時鈞?”
看到殷長夏時,時鈞眼底一派天真的說:“殷考核官,我來赴約了。”
殷長夏望向了他,眼底透著點兒小小的算計。
a級玩家,這不就有現成的嗎?或許時鈞會知道陸子珩的話是什麼含義。
時鈞被他這個眼神給盯得後背發涼,瞧見他們幾個,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麵上全是疲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