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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裴錚:“讓江聽雲回去。”
殷長夏歎了口氣:“如果是宗曇……我大概能做到,但江聽雲……”
裴錚:“怎麼?”
殷長夏如實的說道:“我的載物裏雖然有兩隻半鬼王,可目前為止我隻能用宗曇的力量。而且在這件事情上,江聽雲不一定會聽我的。”
殷長夏眼神微閃,想起了裴錚和江聽雲相似的那張臉。
這其中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裴錚擰緊了眉頭,看殷長夏這樣子,的確不像是在騙人。
不過奇怪的是,這段時間被江聽雲鬼上身,他身體和魂魄不契合的毛病,似乎沒那麼嚴重了。
原本八字陰氣極重,十分容易招鬼。而現在有這個半鬼王在他身體裏,那些低級鬼物自然也不敢靠近。
那段時間裴錚甚至在想,除了偶爾被拿走身體掌控權外,他似乎連血玉都可以不需要。
但在昨晚的事情之後,裴錚的想法就變了。
江聽雲決不能和人共處,他仍是腳踩著無數屍山血海生出的半鬼王。
利用他之後,一定會遭到反噬。
裴錚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被江聽雲所表現出的模樣欺騙,喃喃自語道:“就算智障……也是智障的半鬼王。”
這聲音實在太小,幾乎是呢喃。
殷長夏沒能聽清:“?”
裴錚:“……沒什麼。”
既然殷長夏這邊解決不了,裴錚也不打算勉強。
他轉過了頭,向著書房外走去,隻丟下了一句話:“你記住自己說的補償。”
殷長夏:“你想什麼時候要?”
裴錚有些別扭的說:“等你成為a級玩家的時候。”
說完這話後,裴錚便推開了書房的門。
鄭玄海和時瑤慢了一步,又被詹寧非攔在外麵,著急得不得了。
裴錚看也沒看他們,徑直走到唐書桐麵前:“讓你的人把話傳出去,今天在載物登記大廳裏使用載物的人是我。”
唐書桐麵露驚疑,又很快收斂了起來:“好。”
—
殷長夏站在書房裏,臉上掛上了笑容。
他成為a級玩家再說?
放長線,釣大魚。
如果換成是殷長夏,也會這樣選擇。
不過由裴錚嘴裏說出,倒是有那麼一絲期待在裏麵。
唐書桐縱然知道其中有貓膩,也沒再繼續深究下去,畢竟他和殷長夏事先達成了協議,需要靠他拿到陰玉和人皮燈籠。
殷長夏載物強一些,正是唐書桐樂意瞧見的。
殷長夏來到了唐啟澤的身邊,他被脫去了上衣,身上被人用金箔的顏料寫滿了符文,沒有一處空餘。
“放心吧,我會平安將陰玉和人皮燈籠帶回來的。”
唐書桐就在外看著這一幕,原本被裴錚命令的那微弱不爽感,也在此刻漸漸消失。
他在保護的,是唐啟澤、唐家未來最強力的盟友。
唐書桐告訴自己,這並非向裴錚低頭示弱,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殷長夏走出了書房,看到門外鄭玄海和時瑤擔憂的目光,腳步越來越快,直至小跑的趕到了他們麵前。
唐書桐忽然覺得刺眼,仿佛那三人周身都是通亮的,沒有一絲陰影。
而他站在屋子裏,不受光線所照,隻能豔羨著這樣蓬勃向上的生命。
唐書桐突然說道:“唐家準備了醫生,上次啟澤就拜托過我了,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一看。”
殷長夏:“多謝。”
他很快把所住那間屋子裏的殘疾狗抱到了身邊,這才趕忙同鄭玄海他們彙合。
唐書桐佇立良久,最終走回了猶如枷鎖般的書房。
脖間的陰陽佛牌不斷汲取著他的生命力,饒是如此,還是無法令陰陽佛牌重新變得清透。
唐書桐隻是輕咳了兩聲,表情變得冰冷極了,用手死死捏住了陰陽佛牌。
“別急啊,沒把我給吸幹,你怎麼能去惦記別的人?”
兩人一個向外走,一個向內走。
如此背道而馳,殷長夏自然沒有聽到唐書桐的話。
屋外光線刺眼,似乎是由於剛剛走出暗處,
眼睛一時半會兒還沒能適應。
空氣裏彌漫著花草和竹葉的清香,門口的香樟樹篩入薄薄淡光。
殷長夏:“我想先回現實世界,你們什麼打算?”
鄭玄海:“我跟你一起回去。”
時瑤有些為難:“時鈞還在修養當中……而且據說離開家園,會回到進入遊戲的地方。”
殷長夏好奇的詢問:“你是怎麼進入遊戲的?”
時瑤:“收到了一封信。”
這倒是稀奇……
一封信也能撞邪?
更何況,時瑤的載物是七星銅錢劍!
殷長夏:“有關什麼內容的信?”
時瑤:“第一封是關於我祖上的事情,第二封是一個道門的前輩的邀請信,但兩封信裏麵就夾雜著一枚漆黑的銅錢。”
這是時家的事,殷長夏也沒必要再過多詢問。
“剛剛唐書桐把食欲這個遊戲的信息給我了,大概七天之後就會進入,到時候我會在遊戲大廳等你們。”殷長夏語氣一頓,“但前提是你們願意來。”
時瑤很是激動,這還是殷考核官頭一回向她發出邀請。
“我一定去!”
聊到這裏,兩邊便暫時分開。
眼看天就快下雨了,家園沒有太陽和月亮,下雨便代表著進入黑夜。
殷長夏和鄭玄海沒有久留,很快便從載物大廳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們登入的地方是在凶宅,抵達現實世界的時候,發現這裏正值夕暮時分。
遠天雲霞漸染,像是要燃燒起來,在雲層當中翻滾起來,很快就連成了一大片。
暖色的陽光照在了身上,殷長夏終於有了種從陰間返回陽間的感覺。
殷長夏詢問:“柯羽安之前進入遊戲的地方在哪兒?”
鄭玄海:“他比考核官晚上半天進來,應該是在山下,一個老頭兒哪兒。”
一個老頭兒?
那應該是任叔了。
殷長夏手裏還抱著殘疾狗,從殘疾狗的耳朵裏悄然鑽出一隻小蜘蛛,在接觸到殷長夏的皮膚時,好似饜足的抖了抖腿。
殷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