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親飯後,梁襟帆一個多星期沒再出現,隻是每隔一天還是會打個電話給薑嫿,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問問她這兩天在忙什麼、晚飯吃了什麼之類的。
薑嫿覺得吧,梁襟帆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這個功夫和興趣陪人閑扯的人,更不要說是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了。她還故意答得囉囉嗦嗦千篇一律,不料梁襟帆竟然每回都無比耐心地聽她講,還不時提出問題,或者低低地笑幾聲,好像她在說的是什麼新鮮又好玩的事兒似的。
真是個怪蜀黍!
這天晚自習回來,剛放下書包手機就響了,不過不是來電,而是短信。
已經躺在床上翻雜誌的王慧笑問:“嘖嘖,熱線電話改肉麻短信啦?你家叔叔這是花式追妻呢?”
薑嫿也以為是梁襟帆,沒想到卻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薑嫿你好,我叫李文慧,也是鋼中畢業的,那時和你一個年級。能認識一下校友嗎?”
鋼中!
已經多少年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薑嫿張嘴,無聲念出這兩個字,沉甸甸的——畢竟,她二十二年的人生一多半都留在了那個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於她,既是最溫暖且終生眷戀的存在,卻也給過她最痛入骨髓的傷害,令她此生再不敢踏足。
薑嫿也不知道自己猶豫茫然了多久,最終還是用有些僵硬的手指打出兩個字:“你好。”小小的手機屏幕上跳出是否確認發送的對話框時,薑嫿再次猶豫,片刻,下定決心地按下“確定”。
對方似乎一直在等她回複,因為幾乎是秒回的:“謝謝。今天晚了,改天我們再聊。晚安~”
薑嫿與李文慧正式建立了聯係,李文慧好像是個很熱情的女孩子,幾乎每天會給薑嫿發短信,聊些兩人在鋼中時的舊事,或者兩人那時的同學,有的薑嫿還記得,有的卻根本想不起來了。
那時薑嫿是5班的,李文慧是4班的,5班是整個年級唯一的實驗班,4班是同年級7個普通班之一,唯一能與5班扯上關係的,是兩個班僅隔著一堵牆,緊挨著,當然對於薑嫿來說,4班是最特別的,因為那個人也是4班的。
李文慧這些日子提到了很多同學,有的還提過不止一次,可是關於那個人,卻是隻字未提。
薑嫿幾次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李文慧應該是刻意回避這個話題吧?畢竟那個時候的薑嫿是全年級成績最好、長相也最出眾的女生,師長眼裏聰明聽話的優秀學生,同學朋友心中的美女學神,卻與4班那個成績不佳的俊秀男生早早綁定在一起,而且兩人從不避著人,基本上就是整個學校完全公開的一對,李文慧怎麼可能不知?
薑嫿心裏暗暗感激這個體貼善良的女孩子,便主動多了解了些她的情況——原來李文慧高中畢業後讀了個三本,勉強混了個本科文憑後來到B市,在這邊找了個會計的工作,雖然這些年換了幾個公司,卻也始終留在B市。她前段時間才從一個來B市出差的老同學那裏偶然得知了薑嫿前幾年的電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聯係她,沒想到薑嫿還真的一直沒換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