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裏麵靜悄悄的。薑嫿伸長脖子,努力從那幾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往裏張望,一個人影也瞧不見。
她按門鈴,按了七八遍,無人應答。薑嫿記得梁家是有保姆的,而且是兩個,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因為家裏隻有三個老人,所以這兩個保姆都是住家的。就算主人外出了,連個保姆也不在家麼?
這下薑嫿完全沒了辦法,本來昨晚就因為擔心沒休息好,今天大清早到現在又馬不停蹄地長途奔波了四五個小時,疲憊和失望一下子全部湧上來,薑嫿蹲在地上,兩手抱膝,頭深深埋進去。
偶爾經過的居民都會好奇地看這個女子兩眼,不過沒人想要過來關心她出了什麼事。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薑嫿感到腳腕傳來麻麻的刺痛,她吸吸鼻子,打算站起來。
薑嫿撐著膝蓋慢慢起身,起來一半,有些頭暈眼花。她伸出一隻手摸索著去扶身側的別墅圍牆,摸到了——嗯?這牆好像有點暖、還微微起伏......
媽媽呀!薑嫿混沌的腦子裏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過,忙忙扭頭去看。烏黑柔亮的長發甩出一個曼妙的弧度,然後——
“嘶——”
頭皮一痛,薑嫿眼淚差點飆出來,一手慌亂去拽那縷倒黴的頭發,脖子不得不扭成一個難受的角度,歪偏著頭去看這鬼一樣突然出現在她身側的神經病。隻一眼,薑嫿便驚得瞪大雙眼:“你你......啊......怎麼是你?!”
梁襟帆的眉眼與她記憶中絲毫不差,連聲音也是一樣的溫和低沉:“別動。”
薑嫿聽出他嗓音裏隱忍的笑意,更加囧了,手上用力,想著幹脆扯斷那被扣子勾住的頭發算了。
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梁襟帆的聲音再次傳來:“別動!我來。”
唔......好吧,那大叔你倒是先放開我的手啊。薑嫿一邊腹誹,一邊想要不動聲色地抽回被握住那隻手。
沒用。梁襟帆沒用太大力,但薑嫿也沒辦法抽回來。薑嫿覺得自己的臉快要冒煙了,這這這......啥情況啊?
“說了別動,怎麼不聽話?”梁襟帆空著的那隻手靈活地在那對莫名其妙糾纏在一起的東西上動作著,嘴裏還不忘教訓她,不過那語氣讓薑嫿覺得更囧。
當她小孩子教訓呢?薑嫿忿忿,她這副囧樣到底是誰害的啊?她叉腰還嘴:“你們家人怎麼回事啊?怎麼兩天都打不通——咦?”
薑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頭發已經脫離了紐扣的掌控、重獲自由了。
梁襟帆含笑欣賞著眼前小姑娘因生氣而激動得通紅的小臉、亮晶晶的杏眼,以及雙手叉腰的小潑婦氣勢——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生氣勃勃的,耀眼得令人挪不開眼。
這麼一打岔,薑嫿再也攢不起來之前興師問罪的氣勢,有些悻悻地退後一步,拉開與梁襟帆的距離,“宋阿姨的電話我從昨晚到現在怎麼都打不通,家裏出了什麼事兒嗎?還有——你怎麼在這兒?”
後麵這個問題實在是有廢話之嫌——這是他家,他梁襟帆出現在自己家有什麼問題嗎?
好在梁襟帆馬上就明白了薑嫿的意思,微微笑道:“我回來了。”
問得廢話,答得好像也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