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腦海裏閃現出無數個想法,好的壞的,但最終還是沒選擇趁機殺他,“你把衣裳解了,我幫你止血。”
“嗯。”
蘇離半跪在地上,從袖袍裏取出長針。
她抬眼再看的時候,國師已經半解了衣裳,露出出血不止的傷口。
蘇離無比鬱悶,今天早上,她還跟他針鋒相對過。
現在,他救她。
她回救他!
之前行過一次針,這一次行針,蘇離輕車熟路,很快就讓他的傷口止了血。
國師把衣袍穿戴好,自顧自的走到河邊,把袖子上沾的血清洗了一遍。
看著他的背影,蘇離突然覺得,一直呆在神壇上的國師,似乎掉下來,變成了一個人。
盡管是這樣,但他還是那麼清冷,讓人不想過多靠近,生怕褻瀆了他的嫡仙氣質。
“哎,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救我。”
國師看著湍急的河水,開口道,“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欠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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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北嶽人?”
“嗯。”
“那你怎麼會成了現在的國師?”
國師徐徐起身,一步步走向蘇離,微風拂起他的長發,每走一步,都是一幀極美的畫麵。
蘇離咽了口唾沫,在心底忍不住問天,同樣是人類,為什麼要有區別對待?%&(&
她這張臉
正當蘇離覺得國師不會答她的話,卻聽他驀地開口,“你想知道?”
蘇離點點頭。
國師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眼睛直視前方,腰挺得僵直。
蘇離好奇的湊了過去,在他身邊跟著坐下,雙手托腮,等著她開口。
“我隻能想起來一部分,當年我為何離開北嶽來南靈的原由,已經想不起來了,隻知道安帝將我帶去了一座深山中,那裏有個與我長相相近的人,重病臥床,每日強撐著教我觀星卜算。”
蘇離沉噙了片刻,這跟她猜測的一樣,又問,“那你在北嶽的身份是什麼?”
“前太子!”
“”
“墨連瑾已經死了,你可願跟我回北嶽?”
蘇離垂下頭,不願讓他看自己的眼睛,怕他看出她墨連瑾還活著的秘密。
國師壓根沒看蘇離,自顧自的繼續開口,“每年我都會想起一些過往,但每年我都要喝下那碗忘事藥,忘記自己是誰,隻記得自己是南靈的國師,是安帝精挑細選出來,替他殺人的人!”
“那你為什麼還想回北嶽?你現在回去,隻會成為別人的傀儡,你在北嶽的身份,已經成了過往。”
“那裏是我的家!”
蘇離一怔,國師尚且知道北嶽是他的家,那她的家呢?這輩子都回不去了麼?
把那種糟糕的感覺揮出腦海,蘇離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多謝你出手救我,你回你的北嶽,我找我的墨連瑾。”
“我說過,你,由我帶走。”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透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
蘇離雙腳沉重,想邁出去一步,卻怎麼都沒辦法用上力。
“我要去找墨連瑾,我不會跟你去北嶽。”
“你很聰明,我想教你觀星卜算,你學成之後,我放你離開,學成之前,你隻能跟著我。”
“什麼?”蘇離瞪圓了眼,她一直以為,觀星卜算是國師的保命手段,一旦傳給第二個人,他就再沒價值,可他為什麼要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