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
整個都城都陷入寂靜,黑暗。
隻有欽天殿,黑夜也點著亮如白晝的燭火。
國師靜靜站在窗前,微微仰頭觀星。
“紫氣西散,牛鬥衝天狼,紫薇無光”越念到後麵,他的語速就越慢。
“國師大人,夜涼,您還是早些歇息吧!”阿止拿了件外袍過來,小心替國師披上。
國師收回觀星的視線,攏了攏外袍,確實有些冷。
“若哪日我不回欽天殿了,你們便自行散了。”
“國師大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阿止不過十一歲,跟了國師三年,天天受他熏陶影響,如果哪天國師真的不在了,他還真不知道,他自己能做點什麼。
國師不再多言,抬腳朝寢殿走去。
阿止看著國師大人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些悲涼。
第二天。
啟程去圍場的人,分了數撥。
一些王公貴族,受皇上親邀的,則自行出發去圍場,北嶽使團由太子跟墨連韞作陪,蘇離跟著墨連瑾,跟皇輦一起,最晚出發。
安帝是個明白人,知道墨連瑾心思難防,卻又故意把他放在自己身邊。
同行的還有承恩候府一家以及國師一人。
承恩候帶了三千精兵,負責在這七日裏,對安帝貼身保護。
除此之外,安帝培養的暗衛,也分布在其中。
蘇離坐在馬車裏,百無聊賴。
墨連瑾騎馬在皇輦旁邊,她隻能看著外麵的風景打發時間。
去圍場需要走上半天,中間,隊伍停在了一個林子裏休整。
蘇離正下車,準備透透氣,活動活動筋骨,耳朵裏忽然嗡了一聲,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麵而來
她沒有任何猶豫,反應迅速的把手抬了抬,讓袖子裏的石符,離耳朵更近一些。
果然,就像她之前推斷的那樣,石符個頭不小,能夠引起蟲子的注意,從而放棄製造催眠的聲音,消失不見。
耳朵裏安靜之後,蘇離一回頭就看到了燕婉。
那個長相妖媚的女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朝她笑笑,停下腳步,十分倉促的轉身,又回了她的馬車。
“四小姐,那人”繁星也認出了燕婉。
蘇離把燕婉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隻告訴她,燕婉是巫族人,其它的,沒細說。
繁星點點頭,將身上的水袋遞給蘇離,“我會防著她。”
“嗯。”蘇離看了眼四周,承恩候府的幾個人,都呆在馬車裏沒下來,皇輦那邊,倒是隱隱傳為了純貴妃跟皇後的聲音,隨著燕婉聲音的出現,那兩個聲音瞬間消失。
蘇離正準備看看墨連瑾在哪,他已經神出鬼沒的到了她身後。
看著揚長脖子在找什麼的她,他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本王在這!”
“”蘇離收回視線,一回頭就對上他的視線,“你嚇我一跳。”
“出什麼事了?”
蘇離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扯了扯墨連瑾的衣袖,把他帶到一棵大樹下。
她把石符取了出來,石符上麵,果然趴著那一隻近乎透明的蟲子。
“剛剛燕婉離我不遠,應當是她想攝我的魂,讓我做些尋死的事。”
蘇離拿出解剖刀,直接把蟲子切成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