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力衰竭……”徐雅然怔住了,瞪大眼睛,十分的茫然,她難以接受,愣愣地開口問道,“會……他會死麼?!”
班尼爾看著左洛恩,歎了口氣,又點了點頭,“左先生這個病是散發性染色體隱性遺傳,也可以說是隱性遺傳病,他已經撐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班尼爾的話音剛落,徐雅然整個人便跌回到了椅子上,心底裏說不出的情緒,麵色十分的複雜,他有心肌病,他撐不了多久了……徐雅然此刻,才頓時想起來了那天左洛恩說過的話。
他說,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離開了。
當時徐雅然聽不明白,此刻,她全都明白了。
左洛恩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有這個病,然後撐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才要固執的,冒著生命危險的回莫斯科,和她結婚;才會一直以來,都放棄與夜爵正麵衝突的機會,原來……
徐雅然隻覺得胸口悶悶的,一陣難受。
“好……我知道了……”徐雅然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對班尼爾和李媽說道,“你們先下樓去吧,我想……一個人單獨呆會兒……”
李媽和班尼爾對視一眼,兩人看了看左洛恩,又看了看徐雅然,紛紛歎了口氣。
“夫人,我在樓下收拾,您有吩咐的話就叫我……”李媽說道,本來李媽還想說要不要吃點東西,一天都沒吃了,可看徐雅然的表情那麼的難看,於是又把話收了回來。
李媽說完,班尼爾也說道,“我也在樓下,夫人有事就請吩咐我們,請夫人節哀……”
“嗯!”徐雅然點了點頭,緊接著,班尼爾便和李媽一起下樓去了,臨走的時候還替徐雅然關上了房間的門。
徐雅然靜靜的坐著,坐了很久,身體都僵直了。
已經是晚上了,天黑了下來,左洛恩屋子裏的窗簾並沒有拉上,但卻也沒有光亮照進來,屋子裏一片漆黑,徐雅然也沒有開燈。
外麵的風很大,風吹動樹枝的枝幹,花影搖曳,晃得很厲害。
左洛恩應該是還沒有醒來的,黑暗裏,徐雅然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此時此刻,徐雅然說不出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情,她隻是覺得……難受,異常的難受,心裏堵得慌,被什麼東西壓著。
又坐了一會兒,徐雅然這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就在她剛起身,僵直著身體,準備離開房間,讓左洛恩一個人睡覺,好好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突然,隻聽“啪——”地一聲,左洛恩床頭的燈被人打開了。
徐雅然一怔,驀地回過了頭去,隻見左洛恩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背靠在抵著牆壁的枕頭上,手剛剛觸碰到床頭燈的開關,此刻正收回來呢!
“左洛恩,你……”徐雅然剛準備開口,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將欲說出去的話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