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說,已經是默認了。
海蘭早就猜到了,倒也沒有再搭話茬,轉頭望向窗外,沉默。
“海小姐,我們盯了程誠好久了,可是他太狡猾了,什麼事都謹慎小心。我一直在努力,可惜費盡心機也沒有拿到什麼有力的證據!”
“很快就有了!”
海蘭的神色淡淡的,語氣也很自然。
下車的時候,縈繞在海蘭心頭許久的陰霾第一次輕了許多,她和葉朗商量了一個周密的計劃。這次,有了強大的支持者,海蘭決定放手一搏。
程誠保險櫃的鑰匙放在書架頂端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在張嫂的幫助下,她成功地拿到了鑰匙。盡管她極力克製,可心還是砰砰亂跳。打開保險櫃的時候,她的手顫得很厲害,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她沒想到,保險櫃最顯眼的位置上擺放著的居然是一個粉色的日記本。
久遠的記憶漸漸複蘇,海蘭暗暗驚訝,她這才明白,程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程誠那時候還叫楊清一,被一群人堵在巷子裏打,她經過時報了警,還安慰了他幾句。隻是從那天以後,她的日記本便再也沒有找到,沒想到,竟然在程誠的手裏,還被他珍藏在保險櫃裏,和很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文件在一起。
海蘭喉頭發哽,她出自善良的本能救了他,結果卻被他纏上,經曆了煉獄一般的痛苦和絕望。
如果人生再來一次,她還會不會救他呢?
她突然有點茫然……
她把保險櫃裏的東西第一時間交給葉朗,他接過去的那一刻,她雙腿發軟,差一點兒癱坐在地上。
這麼久的堅持,終於可以解脫了,她應該欣喜若狂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全身都是麻木的,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像一場夢。
程誠是在股東大會上發言時被警方抓走的,當時,他還安撫那些股東們,可能警方隻是誤會了,他好好解釋跟警察解釋一下就會回來。可是,他過於自信了,這一走,他便再沒有機會踏進威揚集團。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踏上警車的前一分鍾,應該會回頭再看一眼那棟高/聳入雲的大樓。最後一麵了,而且是他人生的最後一麵。
這些年,他作惡太多,得罪了太多人,也傷害了太多人,一重重的罪名壓下來,幾乎將他淹沒。庭審的時候,聽審席坐滿了人,證人們一撥一撥出來作證。
程誠清瘦了許多,嘴角一直含著笑,卻笑不達眼底,他微微揚著下巴,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直到海蘭出現在證人席,他雖然極力克製,可盯著海蘭時的絕望眼神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他崩潰了。
更讓他崩潰的還在後麵,海蘭一直在算計他,從未停止過,而且,最關鍵的證據是海蘭從保險櫃裏偷出來的。
海蘭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好像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他。
他就那麼怔怔地看著海蘭,眼睛一眨不眨,眼神空茫,心裏的一浪高過一浪的刺痛卻從不曾停止。
證詞說完,海蘭默了默,顫聲說:“這樣的人,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捅到程誠的心窩上,他被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
“海蘭,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