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暖得發燙。
“這邊不好停車,去前麵路口等。”
語氣倒是挺鎮定的,戴著口罩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待會兒扒下來看一眼。
奇怪,走出便利店之後空氣都變得清新多了,心情也和來時天差地別。不想生氣了也不想傷心了,隻想扒秦覃口罩。
隻是這計劃要稍微推遲些。剛上車,小陳老板打來電話說今晚酒吧有派對。秦覃問他想不想去玩。
他平時都不熬夜的。
但管它呢。今天乘興。
文頌心想,深夜派對裏抱著不單純目的來的人太多了,就算去湊熱鬧也得低調點,特指秦覃,還是戴著口罩進場比較安全。
小陳酒吧今晚和平時的調性很不一樣。老板還特意弄了幾張沙發來,小舞台上不是樂隊,而是熱舞的美女姐姐。
嘈雜的電子音樂裏,五光十色的軌道燈全場亂閃。暖氣開到最大,到處都是穿吊帶裙的美背美腿。兩人從進場開始就被數道目光鎖定,曖昧地上下打量個沒完。
聚集在秦覃身上的目光尤其之多。文頌深感自己的先見之明。
就是小陳老板不滿意,“戴著口罩還怎麼喝酒?摘了摘了。”
酒杯塞進秦覃手裏,卻被文頌拿了下來,“別……你晚上吃過藥不能喝。”
沒等再勸酒,文頌摘下眼鏡,懂事道,“我幫他喝。”
不愛喝也不代表不能喝。
陳老板原本還想再開玩笑,見他一連幹了三杯利落得很,擺明了今天一口都不會讓秦覃碰。秦覃乖得像隻小綿羊似的,真就一滴都不碰的架勢。便也隻能就此作罷,跟一幫朋友找別人鬧去了。
等人走遠文頌才放下酒杯,嘶嘶抽氣,捂著臉眉毛皺成一團。
“怎麼了?”
“牙疼。”
每天晚上的固定節目又來了。剛剛是在外人麵前,輸人不輸陣,這會兒疼起來兩眼淚花,隻想捶自己腦殼。
“每天晚上都疼嗎?”
“嗯。”
秦覃也跟著皺了眉,拿杯酒淋在手上簡單衝洗,捏起他的下巴靠近,“張開我看看。”
文頌下意識地照做,張開嘴的下一秒有手指探進來,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幹什麼。
被酒淋過的指腹溫熱潮濕,輕輕刮蹭在敏/感的牙床上,又痛又癢。燈光昏暗,秦覃也並沒有真的看,隻是憑觸覺在摸。眼睛看著他,手上動作也沒停。
心跳快得要爆炸了。
“應該是智齒。”和想的一樣,秦覃摸到個剛萌出的尖尖,“要去醫院。”
一聽到醫院他就垮起個臉,含糊不清地問,“必須去嗎?”
說話時舌尖似有若無地往指節上貼,比帶著薄繭的指腹更能體會到柔軟的觸覺。秦覃手指微微一抖,若無其事地抽了出來,“嗯,去拍個片看看,如果位置不正就要拔掉。”
拔掉!
這麼熱情洋溢的氛圍裏怎麼會出現這麼冰冷無情的字眼。
拖到現在,還是躲不過去醫院。文頌心底最後一絲僥幸也消失了,舔舔嘴角不甘心地問:“那你會陪我一起去嗎?”
他淚眼朦朧地說,“我想要你陪我去。”
“好。”
秦覃摩挲著濕潤的指腹,不知道是被酒弄濕的,還是被他。
文頌的腦回路跟別人不太一樣。按理說牙疼了應該好好養著別亂吃亂喝,但他覺得現在要是不抓緊喝點,馬上去醫院就喝不成了。
本來對酒沒興趣的人,硬是因為這個,興致勃勃地喝了一圈,是朝著要把自己灌醉的那個方向喝。
秦覃沒攔著他,場地裏有不少熟人,陪著順道打了一圈招呼,等他酒勁上來,拎到沙發上休息,“回不回家?”
“不,不回。”
他話說得不太利索,態度倒是很堅決,“我還有事,情跟你談。”
酒吧倒真是個談情的好地方。
秦覃被半強迫地戴了一晚上口罩,悶得不行了,坐下剛打算摘掉透口氣,被他反應迅速地雙手捂在臉上,“不準摘!!有人在看你!”
“……”
秦覃啼笑皆非地拉下他的手指,“我也沒有長得這麼見不得人吧?”
文頌不滿地哼了一聲,餘光裏看見對麵身材火辣的美女正坐在男朋友腿上激吻,一邊親居然還一邊朝秦覃拋媚眼。
好,好家夥!
他看著那個方向一臉震驚,引起了秦覃的注意。視線才剛挪過去,什麼都還沒看清,就被他擋得嚴嚴實實。
“不準看她!!我也會!”
“……”
秦覃下意識地接住他。大腿上一沉,溫熱的身體纏了上來,炙熱的呼吸在耳邊緊貼著。
“她怎麼能……親著一個還饞著別的?”
文頌閉著眼,不管不顧地抱著他的脖子,猛吸一大口氣。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臂收緊了,滿意地說,“不像我,心裏隻有你一個。”
哪怕知道這些話在他酒醒之後很可能不認賬,當下也聽得人心裏很熨貼。
秦覃順著哄他多說幾句,“真的?”
“當然是真的!”
他嘀咕著,抬頭看了看四周,又垂下腦袋蹭在秦覃頸窩裏,“我們今天晚上住在這兒吧?我喜歡這裏。我喜歡……你在這裏。”
半個月沒來,這家酒吧卻變得更親切了。
他依依不舍地貼了一會兒,支棱起來摘掉秦覃的口罩,一邊歎氣一邊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喃喃自語,“你看看你……唉,你看看你。”
秦覃:“……”
文頌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是不太清楚哪來的底氣。可能是被心底那句“管它呢”自我催眠,以至於把做夢時上下其手的作風帶入到了現實中,也並不感覺違和。
反正我喝醉了。他理直氣壯地想。
這裏到處都是喝醉的人,誰會跟喝醉的人計較呢。
嘈嘈切切的音樂如同迷亂而洶湧的浪潮,將心底呼喊的渴望淹沒。不用思考,隻憑直覺。大家都在這裏找尋慰藉,他為什麼不行。
再說……找的也不是別人啊。
出於謹慎,他捧著眼前的漂亮臉蛋貼近了細細觀察,用被酒精浸軟的嗓音,再柔聲確認,“秦覃?”
是你吧。
半個月又二十四天,你還是長這個樣子。
我一點都沒忘。
作者有話要說: 來嘮!
嘿嘿
大家晚安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