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就說。”
文頌正惡狠狠地擦鼻涕,忽然被周硯示意性的一瞥:“……”
“那我走”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秦覃了然道:“他在也可以。說吧。”
不拿他當外人。文頌沒出息地感動了,低調地低頭擦鼻涕,豎起耳朵。
飛一千公裏過來,不會隻為了道不道歉這點事。秦覃心知肚明,但這是最合適的開場白,也隻能耐著性子聽。
周硯先替不成器的弟弟為走台那天的事故道了歉,“不管後來結果是好是壞,都是他做錯了在先。”
“你們兩個先前動手……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這個弟弟我還是了解的,必定是他出言不遜惹你在先。看在他受傷丟了首秀機會的份兒上,也算是得到教訓了。就請你不要再跟他一般見識。”
他和和氣氣的。文頌隻聽著聲音都覺得舒適,心想如果弟弟也是這樣,根本就不會有衝突發生了。
周乾不自在地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逼逼賴賴地反駁個不停。
“他能不能首秀我不關心。”
秦覃直截了當道,“說你來的目的吧。”
“喂,你什麼態度啊?”
“……小乾,老實待著。”
周硯清了清嗓子,委婉道,“是這樣的,家裏的老人聽說你跟小乾遇上了,都很意外,也很觸動。所以想……能不能請你回去看看?”
“我們的父親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今年入夏就住在醫院裏,天氣一冷又是每況愈下。他……很想見見你。”
他說得委婉,前因後果隱晦不明,在打啞謎似的,文頌一時沒聽太懂。
秦覃卻好像完全能理解他在說什麼,甚至覺得這用詞很有意思,“‘回去’?你們的父親病重,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少在這裝!”
周乾看著他恨得咬牙切齒,“覃雲是不是你親媽?你跟她長得一個樣!她的照片現在都還在我們家放著,要不是因為她,我媽也不會……”
“小乾!別說了。”
周硯沉著臉,語調也冷了幾分,“你應該知道的,他同樣是你的父親。如果有疑問,我們可以先帶你去醫院做親子鑒定。”
他們都知道,那其實並沒有必要。
秦覃和他的母親實在太像了。不僅是臉,連身上某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都完美地複刻。對應年紀推算日期,隻可能是他。
文頌鼻涕都忘了擦,震驚中仿佛悟出了什麼,手中的紙巾慘遭蹂躪。
他是聽到過有人說覃雲因為意外懷孕才退出演藝圈,帶著孩子嫁給了唯一的丈夫。
但秦覃的生父是誰,從沒有人提起過。
“我不認為有配合你們的必要。”
秦覃靠在門邊,事不關己的語氣多少有些諷刺,“你來之前沒有調查過我嗎?還是聽別人說過我善良有愛心,經常去探望垂死老人的事跡?”
“……抱歉。但這是家裏長輩的心願,我也隻能盡力一試。”
周硯對他的拒絕並不感到意外,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遞給他名片,“以後見麵的機會應該還有很多。我在c市有間畫室,上麵有地址我的聯係方式。”
他沒有接。那隻夾著名片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停頓幾秒,轉而放在了文頌的身邊。
“我們沒有惡意。如果有任何需要,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隨時聯係我。”
文頌想了一下,得統一戰線,於是往床頭挪了挪屁/股,離那張名片遠一點。
周硯奔三的人生裏,也是頭一回被人這麼嫌棄,苦笑道,“小乾,走吧。”
“哦。”
周乾不情不願地跟著他走到門口,瞪著秦覃,“起開啊。”
秦覃卻分寸未動,垂眼看著床邊的小紙片,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對這從天而降的施舍,不留半分情麵。
“把名片拿走。”
作者有話要說: 來嘮
緊趕慢趕
大家晚安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