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芳提著東西, 隻說:“先到宿舍,到宿舍裏再說。”
楊季把提著的被子往地上一扔,脾氣上來了, “不,你就現在說,說清楚!”
楊季的聲音很大,惹得一旁路過的人傳來異樣的眼光。楊國芳看了看周圍, 沉著臉發話:“你讓我在大路上給你說這個事情嗎?說事情也要找個說事情的地方。”
“趕緊把東西提起來, 到你宿舍再說。”楊國芳低下頭,指了指地上用油皮袋包裹著的被子。
楊季冷靜幾分, 看楊國芳的樣子不像是要隱瞞,又轉念一想, 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個事情卻確實不大合適, 去宿舍再說也行。
他提起被子,三兩步找到宿舍。楊國芳跟在他身後, 吃力地跟上楊季的腳步,走到宿舍時, 兩鬢已經出汗,他擦了擦額頭, 將東西放進宿舍裏一張下鋪的空床上。
宿舍裏一共六張床, 有兩個下鋪已經被人占了,還剩一個, 被楊國芳給楊季占了。
其他兩人不在宿舍, 楊季也沒有心思去找他兩位已經來報道的室友, 他把東西放下之後,把門合上,對著楊國芳直接道:“你現在可以和我說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國芳坐在光禿禿的床沿邊,正欲開口,楊季突然說道:“爸,你要給我一句實話。”
楊國芳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抹了抹額頭的汗,顫聲道:“其實我……”
說到一半,楊國芳沒再往下說。
楊季等半天等不到下文,很是著急,直白地問道:“你是不是把吳澤的錄取通知書做了手腳?你把吳澤的分數換成我的分數了對不對?所以吳澤才一直查不到分對不對?”
說完,宿舍裏麵一片安靜,似乎連空氣都已經凝固。
過了良久,楊國芳重重歎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對。”
楊季得到確切的回複,癱坐在地,不可思議地看著楊國芳。
雖然這些年,他與楊國芳的關係並不好,楊國芳對他寄予厚望,他沒辦法回應這份厚望,所以隻能遠離。但在他心中,楊國芳一直是個正直的形象。
他一直為有一個這樣為教育事業做奉獻的人民教師的父親而驕傲。
可是,現在他卻知道,原來他的父親會為了他的前途,去做這些他十分不恥的事情。他的父親會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毀掉另外一個人的前途。
楊季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仿佛一下子整個世界都塌了,他引以為傲的父親原來居然是這樣一種自私自利的人,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最後隻是喃喃地問:“所以我並沒有考上大學對不對?”
他現在的分數都是吳澤的,從一開始,楊國芳為他查分,就是在騙他。
難道當初他要查分,需要準考證,楊國芳卻說找不到了。這哪裏是找不到,這根本是不想讓他查。
還有他的數學分數,根據他答題的水平,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
原來這一切都找有跡象的,隻是他沒有細心到這個地步,敏銳地察覺這些風險。
虧他之前還真情實感地開心,以為自己走了什麼狗屎運,真的考上了本科大學。沒想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