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薇薇坐在她家的灶台後邊兒,薇薇的眼淚已經幹了,隻剩下微紅發腫的雙眼盯著火堆,我陪著她沉默不語,一起吃著烤紅薯。除了火堆不時發出的劈啪聲,隻剩下小叔婆一邊舀著豬食兒一邊安慰著薇薇。
小叔婆舀好豬食就提著出去了。我對薇薇說到:“薇薇,吃完飯去我家樓上吧,我發現了好東西給你看。”“什麼東西?”“我爸媽以前的通信,還沒結婚前的。”“寫了些什麼呀?”看來勾起了薇薇的好奇心,這下她被她爺爺——小叔公罵的事兒很快就會過去啦。我神秘地說:“信裏寫了一個秘密,等下你看了就知道了。”“嗯!”說好了,薇薇便開始吃起了飯。
我們穿過我家門前的人堆,來到我家二樓。
我熟練地打開了紅木櫃的抽屜,拿出一疊鼓囊囊的黃信封,揀出其中一封來。這封信的信封上寫著,是從烏魯木齊寄過來的。我把信遞給薇薇道:“薇薇,你看裏麵寫的。”薇薇接過信紙看了起來,總共有三頁這麼多。
薇薇疑惑道:“這是你媽媽寫給你爸爸的信嗎?為什麼信的開頭稱呼是表哥?”我也表示很不解,這封信是媽媽用來拒絕爸爸的,信是以‘你永遠是我的表哥!’來結尾的,難道我真的是近親結婚的孩子嗎?我很不解:“不是說近親的孩子是傻子嗎?我怎麼還挺正常的?”“是啊,你爸媽竟然是表兄妹。”“我想起來了。”看我突然的一句,薇薇抬起頭來看我:“想起什麼了?”我說:“我想起來我媽媽叫我奶奶一直是叫舅媽的,我爸爸叫我外婆也是叫姑姑。”
......
這些通信我好幾天前就發現了,一直在反複窺探爸爸媽媽的秘密對話,爺爺奶奶不識字,怪不得爸爸這麼肆無忌憚地放在抽屜裏,估計時間長了也忘記了吧。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臨近了過年,下過雪的白坭格外冷咧,光禿禿的樹枝包裹上一層透明的冰殼,銀妝素裹大概就是形容這幅場景的吧。
我盼了好久的爸爸媽媽終於來了。姑姑們隔天才到呢,大姑姑嫁的遠,大年三十當天才能到。
爸媽來的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坐的看電視,我將爸媽的信件拿出來,說:“爸爸媽媽,看我找到了什麼。”媽媽看到信愣了一會兒,拿過去拆開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笑著將信攔腰撕毀。我震驚地看著,這麼美好的紀念品,撕掉多可惜,我知道是因為媽媽不好意思吧。爸爸連忙奪過媽媽手中撕到一半的信,心疼地說道:“幹嘛撕碎了呀,要好好保留起來。”媽媽靠坐著沒有說話,但一直都帶著笑容,仿佛又回到了談戀愛的時候。當然這是我猜的,畢竟我也沒有見過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我趁機問出了心裏的疑惑:“媽媽,為什麼你要叫爸爸表哥啊?爺爺奶奶嗬外公外婆是親戚嘛?”
媽媽:“那是以前的時候,爺爺的妹妹跟外公定了親了,來不及結婚就沒了,是後來再另娶的外婆,但是兩家還以這個情分當著親戚。懂了嗎?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原來是這樣子,我小小的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終於不用擔心自己是近親的孩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