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清澤沒有來房間裏睡覺,我知道他在客房。也知道,安清澤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肯定是生氣了的。但我除了冷處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知道安清澤是為了我和孩子們好,但那又如何呢?即使是知道,可是我不能妥協的點在於,我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管秦蜜的。或許在安清澤看來,他們齊家的那些事情始終是可以無關緊要下去的。他們的所謂的兄弟之間也根本沒有情感可言,但是我跟秦蜜之間,並非是嘴上說說而已。我們是真的有感情的,年少的歲月裏,那些關乎於美好的記憶,始終是我所經曆過的過往,我不會忘記,也從未舍得過忘記。那就是我的過去,是不可被磨滅的人生裏的痕跡。
半夜裏,我聽到客廳裏有動靜,正好左思右想的也睡不著,便忙活著出門,客廳裏沒有開燈,我心裏有些發慌,搞不清楚現在什麼情況,便喊了一聲:“清澤?”
有輕微的咳嗽聲隱隱傳來,我驚的一下子打開客廳的燈,齊墨靠在沙發腳上,半躺在那裏,因為開燈的強光無法適應,眯著眼睛皺著眉頭,看上去不大舒服的感覺。
我走過去,隨著腳步的靠近,一股子的濃鬱的酒精的氣味,飄進了鼻息之間。我皺眉,再仔細看齊墨,臉頰果然微醺,紅紅的,不自然的紅。
“你喝酒了?”我胸腔裏已經憋悶起來一股子的氣憤。
齊墨甚至沒看我一眼,徑自的又咳嗽了兩聲,然後垂著頭,濃鬱的酒精的氣息,使得我整個頭腦都酸痛了起來。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行動,直接走過去,扯起齊墨的手,逼迫他抬頭看我:“小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才是一個初三的學生,小小年紀的,怎麼能喝酒?”我憤慨的說道。
齊墨一臉的無所謂,烏黑的瞳孔,此刻在酒精的麻痹裏,變得有些迷茫了起來。那種迷茫之中,又帶著幾分的痛苦和沉痛,便是那一絲絲的絕望,染在了我的心頭,我有些難受。
齊墨的神誌略微有些恢複,盯著我的眼睛,有了幾分的清明。
“初三怎麼了,怎麼就不能喝酒?別忘了,你不久前不還喝酒了。”
我愣住,不可置信的盯著齊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還是個孩子,你能跟大人比嗎?”
齊墨勾了勾嘴角,笑意平添了幾分的冷意,再加上那似有若無,偏偏又無法被忽視的醉意,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忽然之間想到了齊慕。很多年前,齊慕也是這樣,醉意朦朧的抱住了我,我們之間的痛苦,迷離而綿長。如今,我們的生命的延續,他也很痛苦嗎?我寧願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齊墨,明明我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一直以來。可是現在,我的齊墨,竟然這麼痛苦,痛苦到了需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知覺,我覺得同樣的一種沉痛,醞釀而上,包裹了我靈魂裏的每一種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