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裴琰之站起身來,說道,“我先給大家來一段原本這出戲在這裏是怎麼唱的!樂隊老師!”
裴琰之衝著樂隊老師做了一個手勢,樂隊的師傅們也都是拿起自己的樂器,演奏了起來。
隻見裴琰之衝著自己的椅子微微躬身,就當那裏坐著的就是佘太君,拱手唱道,
“兒到後帳看一看娘的兒媳
那受苦的女裙釵,
兒的娘啊——”
裴琰之低下頭,輕輕的沾了沾眼淚,施了一禮,
“兒去去就來——”
唱完之後,裴琰之扭頭向著下場門的方向走去。
裴琰之回頭,說道,“基本上,所有的流派都是這麼唱的,這一段就是唱完之後,才扭頭離開,但是我韓師父當時就把這一塊改了一下,大家再看一遍。”
裴琰之跟剛才一樣,前麵的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直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裴琰之唱著“兒去去就來——”這個甩腔一直不斷,而且一邊向下場門走,一邊還在唱著,等到最後一句甩腔結束,人已經到了後台。
台下的觀眾也是感覺到很新奇,但是他們也不是專業的戲迷,所以對這個也不明白,這樣唱有什麼區別嗎?
裴琰之再次上台,坐在椅子上,笑著說道,“剛才大家也聽了,聽出這裏的區別了嗎,其實這裏就是反應了一個人的情緒,楊四郎在這裏是心裏非常的急切想要見到自己的結發妻子,所以當時我韓師父就是靈機這麼一動,覺得這裏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來表達楊四郎的急切,話還沒說完,人就走了。
這個其實就是一個流派形成的過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要有自己的freestyle,你看那個流派的大師,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非常獨特的個人魅力,這樣你才能從前人的流派中跳出來,形成一個不一樣的流派。
還是要說到譚鑫培先生,這位大師有非常多的個人創作,其中有一出戲叫做《珠簾寨》,這出戲說的是唐朝時候的事情,但是譚鑫培先生在唱這出戲的時候,加入了大量的清末民初的一些時局情況,比如說,那個時候講究男女平等,而這個珠簾寨的主角李克用就是個怕老婆的人,所以他在這裏就抨擊了男女平等,到現在大家還是這麼唱,因為人家這個詞寫的就好,很符合這個人的脾氣。”
裴琰之說著,就站起身來,拉開了架勢,下麵的觀眾都很興奮,今天裴琰之給的多啊、
“如今的事兒大變更,
講什麼事事要維新,
別的事兒孤不論,
最可恨婦人自由要論平行,
唯有孤王我的家法緊,
她比那平權自由還要狠十分,
孤若不尊她的令,
到晚來關了她的臥室門,
東宮裏不收我往西宮奔,
西宮與東宮照樣行關門吹了燈,
氣得孤黑夜無處去奔,
坐在銀安殿上把悶氣來生,
這時孤好把那酒來飲,
也是我好酒貪杯就慣壞了她們,
沙陀國中訪一訪來問一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個個觀世音,
叫老軍與孤你就報門進——”
裴琰之在台上走了一個圓場,伸手一指上場門的方向,那裏正好坐著的就是董傾情,旁邊竟然還坐著一個人,正是他的師姐孫雅琪,孫雅琪也是辦完了自己的公務之後,閑來無事,來看看自己師弟的節目,來了之後,就和董傾情一起坐在了側幕,看著台上唱戲的裴琰之。
“上麵坐定兩個夜叉精,”
董傾情和孫雅琪本來一臉笑意的聽著,結果聽到這裏,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臉色一黑,呲著牙,好小子,你罵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