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說的是精彩紛呈,觀眾們聽得也是津津有味,這一段典故讓裴琰之說的是繪聲繪色的,這要是讓於德剛看到,非要把裴琰之拉到《坑王駕到》那裏去幫他說兩天評書不成。
裴琰之笑著說道,“這件事結束之後,李金鏊也辦完事了,準備回津門,小楊月樓又是設宴送行,酒足飯飽之後,小楊月樓拿出來一個皮包,裏麵滿滿登登全是銀子,一是盤纏,二是謝當初津門之恩,李金鏊一看見銀子,頓時勃然大怒,不客氣的衝著小楊月樓說道,楊老板,我這人,向例隻交朋友,不交錢。想想看,您我這段交情,有來有往,打誰手裏過過錢?誰又看見過錢?折騰來折騰去,不都是那些情義嗎?錢再多也經不住花,可咱們的交情使不完!”
台下的觀眾真有幾位,聽到這裏,直接叫好,這一番話說的太棒了,這幾位恨不得穿越回去,去跟這位不愛錢財隻愛交朋友的李金鏊見上一麵,這才是交朋友的典範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在那之後,小楊月樓和李金鏊二人,雖然一個在津門,一個魔都,但是兩人的關係那是真的相交莫逆!”
台下的觀眾們紛紛鼓掌,既為小楊月樓和李金鏊的交情鼓掌,又為裴琰之的精彩演說鼓掌。
裴琰之說道,“現在的時代不同了,很多的規矩也都要變一變了,過去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規矩,叫做旦角上裝後,不得赤身露體。”
裴琰之看著台下某些觀眾猥瑣的眼神,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個赤身露體的意思就是不能光膀子,誰還能在後台光屁股啊,又不是澡堂子。”
“庫庫庫——”台下的觀眾們都是捂著嘴偷笑。
裴琰之說道,“因為過去的時候,旦角都是男人扮的,戲班子裏很少有女人,所以一群大老爺們在後台也無所謂,有的人就光膀子直接勾臉,但是旦角不允許,因為雖然你是男人,但是化完妝之後,你就是女人了,所以不管多熱的天,旦角必須要穿一件水衣子,不能光膀子,但是現在就沒有這個說法了,畢竟基本上旦角都是女同誌了,而且後台女同誌也很多,也沒有誰會在後台光膀子化妝的,所以,這個規矩,慢慢的也沒人提了。”
裴琰之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隨著時代的發展,現在的京劇麵臨的最大問題,其實就是創新,也許有些人知道,我們京劇界的最高獎項,梅蘭方獎,每五年頒發一次,而且這個獎項有一個硬性的規定,就是獲獎者必須要有自己創新的劇目,否則的話,你的水平再高,你的威望再大,也拿不到這個獎,我老生的師父韓平正先生在之前跟我提過他獲獎前後的心態變化。
韓師父其實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尤其是在藝術上,非常的保守,在怹三十多歲之前,幾乎一直在唱我們馬派的那些老戲,雖然大家都說怹繼承了我師爺的傳統繼承的很好,唱的也好,演的也好,但是怹跟梅蘭方藝術獎一直沒有任何的關係,因為我剛才也說了,你要想拿到梅蘭方藝術獎,你必須要有新創作品,而怹覺得,自己連馬聯良先生的作品都沒有琢磨透,怎麼可以去創作新的作品,直到怹四十歲的時候,他忽然想要做一件事,因為當初我師爺馬聯良大師根據《搜孤救孤》改編的《趙氏孤兒》,臨終之時,一直心中耿耿於懷,說這出戲怹還沒有做到最好,希望我師父能夠繼續努力,將這部作品給弄的更加完善。
我韓師父從那時開始,曆經了三年的時間,融彙了譚派,餘派,高派這幾派的唱腔唱法,將其中怹認為合適的東西融入到了《趙氏孤兒》中,而且重新安排的其中的一些唱腔,動作,甚至連服裝全都大改了一遍,整部戲共十四本,裏麵有八本都有程嬰,人物扮相,從中年到老年,從頭上到腳下,穿戴什麼式樣、顏色,才符合人物身份和觀眾美感欣賞的需要;唱腔、話白的語氣、聲調怎樣;怹又根據情節和人物情緒,設計了不同的八個上場和八個下場:使什麼身段,怎樣運用手,眼、身、法,步,才能完滿地表達人物思想感情;在什麼身段裏用什麼鑼鼓,來烘托人物感情和舞台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