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裴琰之拉著韓平正的手就向前走了幾步。
下場門的方向已經擺了一桌二椅,旁邊還站了一個水手,裴琰之拉著韓平正來到這裏,兩人作勢跳上船去。
兩人落座,水手問道,“啟爺:滿江大霧,觀不見水景。”
裴琰之一揮羽扇,言道,“將船往北而進。”
韓平正聞言大驚失色,伸手阻住水手,言道,“慢來,慢來!先生,這江北乃是曹營所在,如何去得啊,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來啊,搭了扶手,我下去了!”
韓平正一副要下船的模樣,裴琰之在一旁也是趕緊的阻攔。
“慢來慢來,大夫,來不及了,已經開船了!”
韓平正看了一眼外麵,果然船隻離岸,不由得長歎一聲,“哎!看來今天我的命算是死在你的手中了哇!”
裴琰之微微一笑,言道,“大夫莫急,你我吃酒哇!”
韓平正一抖水袖,言道,“哪一個還有心情吃酒哇!”
兩人落座。
胡琴聲響起。
裴琰之開口唱道,
“一霎時白茫茫滿江大霧,
頃刻間觀不見在岸在舟。
似這等巧機謀世間少有,
學軒轅造指南車去破蚩尤。”
裴琰之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確實如此,草船借箭,確實是三國之中最神奇的一次計謀了,雖然正史裏這件事並不是諸葛亮做的。
韓平正在一旁一直都是坐立不安的樣子,不住的歎息,不住的扶額,可是上了諸葛的當,前往曹營,這是去送死嗎?
韓平正接著唱道,
“魯子敬在舟中渾身戰抖,
把性命當兒戲全不擔憂。
這時候哪還有心腸飲酒?
此一去到曹營把命來丟!”
韓平正唱的時候,裴琰之則是一手支在桌上,用手托著下巴,一副你說你的,我就聽聽不說話的樣子。
還好,韓平正內心足夠強大,要不然就被這小兔崽子給弄的忘詞了。
台下的觀眾也是被裴琰之的這幅萌噠噠的樣子弄的前仰後合的。
台上,一個胸有成竹,一個心急如焚,兩人的表情和表演都是非常的入木三分。
這時,水手上前,言道,“啟爺:離曹營隻有四十餘裏。”
裴琰之一揮手,言道,“將船直放曹營。”
韓平正聽到這話,嚇得是魂飛魄散,攔住了裴琰之,言道,“你要去曹營,我可不去,搭了扶手,我要下船!”
裴琰之哈哈大笑,言道,“船以到江心,你回不去了!”
韓平正聽了這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喃喃的說道,“怎麼,回不去了麼?”
裴琰之言道,“回不去了!”
韓平正一臉頹喪,手扶著腰中玉帶,不住的歎息。
裴琰之則是哈哈一笑,言道,“大夫,不必如此,你我吃酒吧!”
韓平正扭過頭來,一臉不解的看著裴琰之,言道,“還要吃酒?”
裴琰之用羽扇在胸前畫了一個圈,笑眯眯的說道,“吃酒,有趣啊!”
韓平正目視裴琰之,眼中帶著幾分怒氣,開口言道,“諸葛亮——啊!”
裴琰之則是一副憊賴的模樣,仰著臉看著韓平正,一副欠打的模樣,說道,“怎麼樣——啊!”
韓平正湊上前來,指著裴琰之的鼻子言道,“我魯肅可待你不錯啊?”
裴琰之哈哈一笑,言道,“怎麼是待我不錯,你我可是好朋友哇!”
韓平正聽了這話,也是一拍巴掌,言道,“著啊!你我既然是好朋友,你怎麼臨死——還要找一個墊背的呀!”
裴琰之微微搖頭,言道,“何出此言呐!”
韓平正也是沒辦法,擺了擺手,言道,“好好好,我算是看出來了,今天啊,我是吃酒也得死,不吃酒我也活不了!”
韓平正一拍手掌,然後整了整冠,捋了捋髯,大聲的說道,“好好好,今天我就豁出去我這人頭不要,也要交你這個朋友了,來,吃酒!”
裴琰之也是伸出羽扇相請,“來,吃酒!”
兩人坐下之後,裴琰之開口唱道,
“勸大夫放開懷寬心飲酒,
我和你慢搖櫓在浪裏閑遊啊。——”
兩人端起桌上的酒杯飲酒,裴琰之是淺嚐輒止,而韓平正則是一杯一杯的悶頭大喝,看來是準備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這時,水手上前,問道,“離曹營隻有一箭之地。”
裴琰之高聲喊道,“吩咐鳴鑼,擂鼓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