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市,這座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的南方沿海城市,夏天白天的溫度可飆升至40度,太陽似燒紅了的鐵球掛在天上炙烤著大地,雖然已經是傍晚,仍然熱浪滾滾。
市區一所大學金融季的大四學生蘇可,此時正獨自往學校大門口走去,她低著頭,緊抿著唇,微翹的長睫毛低垂著,烏黑的長發隨風翩翩歡喜飄舞,容易披散,不時需要整理一下,她穿著一條嫩黃的連衣裙,抱著一摞書,安靜的走著。18歲,通常是高三黨廢寢忘食地衝刺高考的年紀,而冰雪聰明的蘇可卻在未滿15歲時,保送上本市的這所重點大學,其實她還可以去讀更好的大學,隻是媽媽說了,不讓她離家太遠,蘇可讀不讀書讀哪所大學媽媽倒是無所謂,舍不得蘇可的是安然,她那個上高一的15歲的妹妹。
蘇可覺得人都快蒸熟了,難受得呼出的氣都像在噴火。她加快步伐,走過狀元樓,走過櫻花大道,走過讀書館,走過人造湖邊的小孔橋,蘇可仿佛覺得這個學校遼闊到無邊際,她走得汗流浹背胸悶氣短呼吸困難。媽了個咪的,悶熱尚可忍受,關鍵是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中午友情的幫他們趕寫大學學生會競選演講詞,竟然忘記了吃飯。此刻,她的妹妹正在學校門口等她放學一起回家吃飯呢。
蘇可伸手擦了一把脖頸上的汗,繼續低著頭走,她已經餓得快要產生幻覺了。滿腦子都是愛吃的糖醋魚糖醋排骨糖醋圓子,再來一大杯櫻花芝士慕斯冰激淩,感覺美死了。蘇可低著頭想美食想得春花爛漫的時候,沒有注意綠化叢隔著七拐八彎的人行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莽撞的騎著自行車的人,當蘇可眼角的餘暉掃到自行車前輪橫空竄到她麵前時,已經來不及避讓了。好在沒有直接撞上她,隻是被慣性帶著自個轉了個圈,手上的書拋撒出去。而那個騎車的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看到要撞上人,一緊張,想擺轉一下方向,沒想車頭竟不聽使喚,搖搖晃晃就要撞上前麵的一棵百年榕樹幹上,車上的人說時遲那時快,棄車跳下,由於慣性太快,整個人往前奔出數十步還是沒穩住而以一款狗吃屎式趴在草坪裏,蘇可雙手捂住眼睛,實在是畫麵太美,不忍直視。
等蘇可再移開雙手時,眼前一黑。離自己隻有零點零幾幾的距離,是一個男人的胸膛,淺灰色的圓領T桖,領口以上露出小麥色的健康膚色,細密的汗珠涔出表麵,再彙聚成一條條的小汗河從領口的皮膚上往下留。而最顯眼的是,這個人鎖骨的位置還有一個幾厘米長的月牙形的胎記。蘇可也真是餓得腦路有點不順暢了,她竟泛起輕微的強迫症來盯著別人的胎記入了迷。
“嘿,同學,要我提醒你一句嗎?不要因為你長的漂亮就可免了跟我道歉了?”一個男人輕喘著氣說道,語氣裏聽不出一點怪罪的味道。
蘇可嚇得跳出三步開外,抬頭看見一張菱角分明的俊俏臉龐,他看起來應該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還帶著那麼一絲心底無邪的純真稚氣,可是他的眼神那麼的高雅,好似藍天白雲,高山流水,明朗而幹淨。亞麻色微卷的頭發上還鑲著幾縷幹草屑,顯得格外滑稽。柔和的夕陽照射在他的身上,熠熠生輝。
“對,對對不起哈,你,你沒事吧?”這戲劇的一幕實在是太考驗腦洞了,害他摔得那麼慘以為要被口水噴死了,沒想他一點也不生氣,所以思維一直轉換不了那麼快。她竟結巴了起來。
“我叫瞿桐,政法大學在讀研究狗,哦,是研究生,今天來你們學校送點東西,早耳聞你們學校美女如雲,今天算見識了,隨便撞一個都是一個大美女哈”瞿桐說完,雙手抱胸,嘴角上揚對著蘇可微笑,笑得那麼高深莫測。
蘇可剛才還滿腹自責呢,聽他那麼一說,全煙消雲散了,感情這爺是故意的哈?想歸想,肚子卻在這時候‘咕咕’叫起來。
站在兩米開外的瞿桐聽得那叫真真切切。他意味深長地對蘇可說“看來你還沒吃飯的哈?我正好要去吃,一起吧?想吃什麼?牛排?披薩?日本料理?都行”
餓得八輩子沒吃過飯的蘇可,聽到這麼多好吃的,不爭氣的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後不自覺地臉紅到脖子根。
這他媽的什麼滴幹活?她一個公認的校花,安靜斯文乖巧的鄰家女孩形象哈,今天竟然在一個陌生人說到吃的時候在別人麵前咽口水。洞?洞?地洞在哪??
“不用了,對不起哈,再見”蘇可強裝鎮定地說著,彎腰在拾起地上的書往門口走去。走了十幾步,轉會頭來對瞿桐揮手示意。
“把你頭上那些草屑拍幹淨吧,這看起來一點也不時髦”蘇可說完,清脆的笑出聲來,然後轉身離去。很奇怪,她一點也不反感這個人,雖然追蘇可的人前仆後繼,但是她從未接受過任何人,也特別反感那些對她示好的男孩,所以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戀愛該是什麼樣的,覺得對一個人有好感就是喜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