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個可以相信的人守著工廠,她豈能安心呢。
可是這個,此時此刻根本不好多問。
一切,都等沒人的時候,再聽二子向她彙報火器工廠的情況。
“給王妃請安。”二子屁顛顛的跑過來,殷勤的給阮煙羅請安。
阮煙羅的眸光卻瞟向了他的身後,一頂小轎停在那裏,轎簾低垂,讓人不由得下意識的開猜轎子裏的人是誰,“小兔崽子,別來虛的,告訴本王妃裏麵是誰?”
二子不慌不忙的站直了身體,可是目光卻是轉向了跪在地上的了可,“爺說了,他想要的人現在就交給他,從此以後……”
二子說到這裏,突然間的就頓住了。
頓的讓了可倏的抬首,人在看向那頂轎子的時候,眼中全都是複雜的神色。
“二子你到底要說什麼,快說?”
“那個啥,這好象是我家王爺和王妃的家務事吧,你們這些人都圍在這裏看什麼?”二子卻轉移了話題,冷眼掃過傾妝裏的每一個人。
“呃,這些都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二子來指手劃腳。”阮煙羅卻是鐵青著臉,一想到了可的所作所為,哪怕鳳蝶衣真傷了殘了廢了,她還是不能原諒了可。
女人有時候就是要小心眼些。
否則,下一次她和燕寒墨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樣的事情,來一次就足夠了,她不會再來第二次。
她也不允許再有第二次。
這輩子,她可能再也不會信了可了。
二子還是不慌不忙,狗腿的往前移一步,就靠近了阮煙羅,然後,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什麼。
“你說什麼?”阮煙羅不相信的反問了一句。
二子輕輕點頭,證實他說的都是真的,所言絕對非虛。
“真的嗎?”阮煙羅又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同時,目光落到了那頂小轎上。
小轎停在那裏,一直安安靜靜,轎夫垂手而立,而裏麵的人,不聲不響,對於外麵的嘈雜,沒有任何的反應。
“真的。”
阮煙羅忽而起步,一步走到了轎前,就在轎夫要替她撩起轎簾的時候,淡淡道:“退後,我自己來。”
轎夫退後,邊上默默的站著。
阮煙羅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伸出手去,輕輕輕輕的挑起了轎簾子。
實在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否則,怎麼都不敢打開。
生怕真的看到二子所形容的那樣。
可當真的打開了簾子,真的看到了裏麵淹淹一息的鳳蝶衣時,她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也沒有想到燕寒儒居然會這樣狠。
隻不過一個女人,居然下了這樣的狠手。
她眸色一暗,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曾經很不喜歡的一個女人,但到底最後做了一件她認為對就做了的事情。
又讓她如何是追究鳳蝶衣呢。
輕輕的轉首,“了可,你帶著她走吧,從此,天高任鳥飛,我傾妝與你再沒有任何關係,你與我也是陌路。”
了可當著人前,承認了是他告訴燕寒儒燕寒墨挖了地道藏了龍袍。
就憑這一條,她再留他在傾妝,都難以服眾。
不止是難以服眾,這樣子的了可若是有人效仿,她這輩子哪裏還能有可用之人呢。
似乎,看哪一個都讓人不放心不省心呀。
“謝小姐。”了可聽過,先是怔了一秒鍾,隨即,徐徐站起,目光愣怔的走向阮煙羅。
不,確切的說是走向了阮煙羅身側的那頂小轎。
他一步一步,沉重的踩過時,那腳步聲敲擊著人的心,更加的暗沉了。
“了可,我家爺已經放過你了,你帶她走吧。”二子看不下去了,急忙又加了一句。
否則,看了可的樣子,已經是生無可戀的感覺了。
了可輕輕點頭,可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轎子前。
抬手,沒有任何遲疑的打開了轎簾子。
“蝶衣……”他輕輕喚,眼睛潮潤了起來。
如果再讓他選,他依然會是這樣的選擇。
他早就認定了自己的結局。
之所以活到此刻,隻不過是不放心罷了。
卻不曾想,把人還給他的不是燕寒儒,而是燕寒墨。
這事情,就是這樣的諷刺。
“了可……”低低弱弱的女聲,隻有轎子邊上的人才能聽到。
阮煙羅聽著這聲音,曾經那個美貌可與她相提並論的女子,如今,已經容貌盡毀了。
對於一個象鳳蝶衣這樣的女人來說,美麗的容顏就是她的命。
她可以不要她的命,卻不能不要那一張美麗的臉。
但是現在,她的臉真的再也不美麗了。
一眼掃過去,一道道的刀傷劃在那上,不止是不美麗,還特別的可怖。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