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孩子也有一個多月了。
隻是最近這一個多月她事情太多。
可就算不流產,但因為燕寒墨中毒的身體,她也不應該留下這孩子。
莫湛的決定是對的。
他為她把脈的時候,一定是覺察到了這孩子的不健康。
這樣一想,心底裏更是五味雜陳了。
真不想就這樣的放棄這個孩子。
她有些舍不得。
但是,如果是不健康的孩子,那就必須流掉,否則,將來最痛苦的是孩子。
“阿羅……”她正迷糊的陷入傷感中,身子便被帶入了燕寒墨的懷裏,帶著胡渣的下頜輕蹭她的臉頰,讓阮煙羅輕輕閉了眼睛,臻首也枕在了燕寒墨的臂彎裏,她聽見他又道:“阿羅,還會在有的。”
藥還沒有喝,但是他與她一樣,兩個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阮煙羅咬了咬唇,想要說點什麼,卻又哪裏能說出半個字來。
“是我不好。”
眼看著燕寒墨在自責,阮煙羅這才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是這孩子命當如此,就算她沒有小產,但是隻要知道了這個孩子來了,也要遵從醫生的決定人工流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燕寒墨的手臂再次收緊,目光掠過幾步外的火苗,藥馬上就要好了,嗅著空氣裏的藥香,他也一陣糾結,戰場上看慣了生死,也見多了生死,但從來沒有這一刻這樣對生死的敬畏。
他的沉默,他的無言,就把氛圍拉成了沉重,讓阮煙羅的心也沉了下來,“阿墨,真的不關你的事。”
他要不是為了救她,也不會中毒。
所以,這孩子的不能要,也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顧水凝。
如果不是顧水凝要暗殺她,甚至於在她身上下了藥,最後她鬼使神差的被燕寒墨救了,又怎麼會有現在這樣糾結的場麵呢。
藥好了,濃黑的藥汁端過來,小半碗,隻要喝下去,孩子就徹底的沒了。
她和孩子就一起解脫了。
可看著這藥,阮煙羅更是喝不下去。
唇動了又動,“阿墨,我……”
“嘭”的一聲悶響,燕寒墨一抬手就拍飛了阮煙羅手中的藥碗,“要是舍不得就不吃藥了,留下來。”燕寒墨也感受到了她的遲疑,直接做了又一個新的決定。
“可是我……”阮煙羅還在糾結中,很糾結,糾結的無所適從,似乎,怎麼做都不對。
“等我,我去找莫湛要安胎藥。”燕寒墨說完,人已經飛身而起,這次並沒有抱起阮煙羅。
反正,阮煙羅的脈象莫湛是知道的,要是安胎,莫湛也知道怎麼用藥。
既然要留下,就不能讓阮煙羅亂動,這樣才能盡可能的保住他們的孩子。
阮煙羅又是虛弱的靠在那裏,看著燕寒墨漸行漸遠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
她閉上了眼睛,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能感覺到身下那種近乎於撕裂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