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離從未與女子這樣的相處過,有點新鮮,有點異樣。
卻並沒有他以為的嫌惡和不舒服。
真的,一點也不沒有。
與這孩子相處久了,她並不討厭。
隻是自己不愛她,才在一開始初見的時候,就看她不順眼罷了。
其實,他又對哪個女子看上過眼呢?
從遇上阮煙羅,便再也沒有了。
大掌一下子被一隻小手反握住。
等燕寒墨驚醒的時候,已經晚了。
眸光輕掠,正好對上明茴芸不知何時睜開的一雙大眼睛。
黑葡萄般的透著晶晶亮的光彩,很漂亮。
他一時怔住,竟是忘記了掙開自己的手。
又或者,就算是掙開已經晚了,女孩已經發現了。
“離哥哥,早。”女孩的眼睛裏全都是燕君離,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過窗欞射進來,別樣的美好。
而比陽光更美好的是燕君離與她的親近。
她看到了,而且,還逮個正著。
燕君離俊顏一紅,第一次的嚐到了尷尬的滋味,“早。”說完這一字,他已經起身,大掌也掙開了明茴芸的,“我去端粥,吃些粥再喝藥。”不等說完,燕君離已經轉身了。
看著他的背影,那匆匆離去的腳步,明茴芸小嘴一咧,癡癡的道:“離哥哥,謝謝你。”她剛剛就叫燕君離離哥哥了,可他居然沒有反駁沒有訓斥她呢,更沒有要求她再叫回燕公子,那她自然就一直叫離哥哥了。
還是離哥哥好聽,又親近又順口,她就喜歡這個稱呼,燕君離是她的離哥哥。
燕君離腳步微滯,卻也隻有一瞬,轉眼就消失在了門前。
腦海裏是小姑娘陪著他冒雨前行的畫麵。
腦海裏還有小姑娘陪著他吃著幹巴巴的一點也不好吃的幹糧的畫麵。
就為了跟著他,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明茴芸沒有叫一聲苦一聲累。
一個八歲的小姑娘,能做到這般,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粥和藥碗,一起端到了明茴芸的客房裏。
從心底裏動了可能要與這孩子相依為命一輩子的時候,他就再不想讓小二進來侍候小姑娘了。
男女授受不親。
這個時候正是農忙的時候,他也不好叫來鎮子上的農婦來照顧明茴芸,索性,就自己親自來了。
從前在燕城,從來都是歐魯照顧他。
這一次離京,他特意的沒有帶上歐魯,就是不想路上人多打擾了他與阮煙羅的相處。
可阮煙羅還帶了一個紅袖。
一勺粥送到女孩的唇邊,女孩乖巧的張開小嘴,他正喂進粥,突然間就發現一滴淚正沿著女孩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晶瑩的一滴,指尖彈開,竟是一抹心疼,“不舒服嗎?”
明茴芸搖搖頭,再搖搖頭,“沒有。”哪怕是身體還有不舒服的感覺,此時也全都被她給忽略了,她腦子裏全都是這個男人喂她吃粥時的樣子,他溫溫潤潤的模樣特別的好看。
似乎,除了娘親以外,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照顧過她。
一時間,感動的就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