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雪白而不染纖塵。

墨發如瀑布一般的束在腦後,頎長的身形隻看背影就給人一種冷傲孤清的感覺。

“君離……”哪怕是離得還有三五步遠,阮煙羅都嗅到了他身上那一股子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薄荷香。

下意識的衝過去,也是這一瞬間,她就覺得燕寒儒和君離不是一個人。

君離從來都是一襲白衣,可是她所見過的燕寒儒從來也沒有一塵不染的白衣。

燕寒儒徐徐轉身,骷髏麵具重新又戴在了臉上,仿佛,這張麵具就是他燕寒儒的身份證明。

白衣。

麵具。

阮煙羅怔了怔,“你到底是誰?到底是燕寒儒還是君離?”她有時覺得燕寒儒和君離是同一個人,可有時又覺得分明是兩個人。

“煙羅,還不見過十七爺。”一旁的阮正江低喝一聲,他可沒聽說過什麼君離,可是自己的女兒之前差點嫁給燕寒儒,這會子又當著燕寒儒的麵提起另一個男子的名字,這實在是有違婦德,讓他覺得好生丟臉。

“哦。”阮煙羅停住腳步,“阿羅見過十七爺。”

“相爺,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好了,現在本王可以走了嗎?”燕寒儒突然間伸手,一把握住了阮煙羅的手腕。

阮正江點了點頭,“她是我的女兒,隻要身為父親的我答應了,自然可以,十七爺請。”

“好,那本王就告辭了。”

“告辭。”

“喂,你們在說什麼?燕寒儒,你放開我的手,放開。”阮煙羅完全聽不懂阮正江與燕寒儒在說什麼,可,她也掙不開燕寒儒的手。

他的手就如同鉗子一般鉗住了她的手,不管她怎麼掙都掙不開絲毫。

阮煙羅剛想默念她記住的法恩寺石壁上的心法第一條,就覺得頭上一沉,身子一歪,隨即,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意識還在的最後一刻,她很想問問燕寒儒與阮正江是不是做了一筆什麼交易,隻可惜她連問的機會都沒有,就睡著了。

那一睡,仿佛睡了個天昏地暗,她一直做夢。

夢裏她告訴了燕寒墨她懷了他的孩子,燕寒墨知道後默無聲息的看了她足有一分鍾,然後突然間道:“阿羅,未婚生子在燕國是要被浸豬籠的,阿羅,你打胎吧。”

她吃驚的回瞪著燕寒墨,一邊看他一邊愴然的往身後退去,一步又一步,“不要,不要……”她心心念念了好久才懷上的寶寶,她絕對不要打胎,管他什麼燕國的法製,她隻要她的寶寶。

“阿羅,我是為你好,否則……”

“燕寒墨,你若逼我打胎,你就是鄶子手,是殺害你親生孩兒的鄶子手。”

“阿羅,報歉。”燕寒墨忽而冷聲一語,隨即一揮手,便有三個嬤嬤衝向了她,兩個直接把她摁在了一把椅子上,另一個端起一杯黑色的藥汁,強行的灌入了她的口中。

“不要……不要……”她掙紮著,她哭喊著,可是全都沒用,那碗藥汁到底還是被逼著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