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著文靜秀氣，卻不想心中有丘壑，這曲子中的意境可不像是你這樣的年紀能夠吹出來的。”
老人掰扯了另一根樹枝，“唰唰唰”一頓操作，像北淑一樣做出來一根笛子。
正要放在嘴邊吹奏的時候，北淑淡淡說道：“你有自己的笛子，為何要拿一根壞的來吹？”
多少腦子是有點問題。
老者愣了一下，看著手中的樹枝：“沒壞啊，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剛才在削的時候把上麵的口削出來一道裂紋，雖然不大，卻很影響整體，你確定還要繼續？”
北淑眼睛好得很，哪怕是在夜色中也能瞅清楚老者剛才下手的時候出現偏差。
“你這女娃看得聽清楚。”
老者皺著眉頭瞧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有看清楚有什麼裂痕，不信邪地又吹了吹，發現那聲音果然不如北淑手裏的那一隻悅耳。
一定不會是他技術的問題，而是這樹枝太劣質！
老者一點也不尷尬地放下這隻簡陋的笛子，從身後拿出來一支玉笛，通體翠綠，玉質極好。
“這笛子看起來不錯。”
北淑評價道，她屋子裏的那些樂器加起來，都沒有這支笛子好。
老者哈哈一笑：“這是自然，這笛子可是千年前留下來的，又經過千年歲月的洗禮，還有……”
他欲言又止，隨即笑著搖頭，“不說這些了，你這曲子我老頭子很喜歡，是否介意我吹上一遍？”
北淑搖頭，“曲子自然是讓人吹奏的。”
這裏也沒有宗門的人，多一個人會這曲子，她有時候想起來，也會覺得這就是她來過的證明。
老者見她如此大方，道了聲謝，在旁邊輕輕吹起來。
與北淑滿滿的肅殺之氣不同，老者的曲風中更多的是帶著釋然，與破陣之後的悲涼，還有對新生的憧憬。
北淑微微瞪大眼睛，她卻從未知道，這首曲子還能有這樣的意境。
真是高手在民間，凡間可真是臥虎藏龍。
“老了，譜子也記不太全了。”
老者吹了一半停下，無奈苦笑，他現在上了年紀，記憶力大不如前，隻能記住前半段，後半段記得模糊，也就不在主家麵前炫技了。
“很好聽，讓我也有了新的感觸。”
北淑現在全身的靈力都在流轉，她以前彈曲子的時候隻想著對敵的心情，卻忽略了周圍同伴，這些老者全都藏在曲子中，通過曲子隱晦地表達出來。
她不曾真正入世，有些時候的情感自然也不像是在凡塵俗世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人那樣豐富。
“是嗎？”
老者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用心的人自然能懂他的意思，他也是想要開解她，剛剛他路過的時候，便見著她有些落寞的坐在那裏，生怕她想不開，畢竟她背後就是湖，想做傻事那可真是太容易了，誰知道竟讓看到她自己動手做笛，然後吹了這麼一首曲子，他就知道她心中有事，讓她無處宣泄。
好不容易碰上個好苗子，自然是不能白白讓人從手裏溜走，這才有了他主動搭話的舉動。